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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近距离直面了柳叶眉的死都没勾出什么睡眠障碍,反倒是在公审到来的前一晚,我久违地做了场梦。

我又看见遍体鳞伤的易水心,被推搡着走上高台,还没站定,一根粗壮的铁链就兜头扣下来,宛如一根绞索,将他紧紧缠绕在里面。把他押解来的人和同伴说了些什么,随即忽地一脚蹬在他的膝盖后弯。

离得太远,我得眯一眯眼睛才看清台上那个是满脸小人得志的柳兄。

易水心踉跄了一下,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顺势跪下,场内因而爆发出一阵欢呼。只是下一刻,他摇摇晃晃的,竟然又挺直了腰,这欢呼于是又成了叫骂。群情激奋得就像快到嘴边的肉生生被抢走。

嘈杂中,我听见身边有人念叨着:“是不是有些太阴损了…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嘛。”

很快有人反驳了一句:“孩子?哪家的孩子杀人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头前开口的人虽然没再跟着起哄,但也不再替易水心说什么好话。我的心也跟着沉得更深了。眼见柳兄被驳了面子,照着人又是一脚,正想拨开人群冲上前去,肩膀上猝不及防传来了一股很大的力气,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了原地。

耳边同时传来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演一出劫法场?”

那声音说不出的耳熟,我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见过。我挣扎了一下,试图甩开肩上的桎梏,谁知越是想挣脱,那只手越是攥得死紧。到了最后,甚至演变成一场无声无息的角力,谁也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