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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无可忍,又实在斗不过对方,只好卸了劲儿,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又想干什么?我要劫法场,关你什么事?”

“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犯傻,我可做不到。”那声音说着,莫名其妙压低了一些,问:“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如今萧恪之死的谜底揭晓,你就要得偿所愿,何必在这时横生枝节!”

听见“回家”两个字的刹那,我浑身一震,陡地甩开那只手一转身。一句“你到底是谁”就要问出口的当口,我终于看清了身后人的脸。

那是萧如观的脸。

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过几秒,门外传来那个寡言侍女的声音,问我怎么了。她就像一个假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时待命,稍有不对就会破门而入。我只好随便应了一声。好在她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得到答复就不再多话。

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是可以活动的,着急忙慌地又想下地。结果四肢的关节僵硬得活像被绑在床上挺尸三天,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以头抢地。我揉了揉膝盖,越想越觉得老人的话真是一点没错。

就算是松弛剂的解药也有三分毒啊。

我说怎么前脚还嚷嚷着要让杀他老婆的人付出代价,后脚就不动声色地跟我暗度陈仓,这个龚平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直到推开窗户吹到晚风,我还是在回想梦里那个萧如观的话。他知道我的目的,更知道达到目的的方法。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可我那颗本该掀起狂澜万丈的心却成了一滩死水,能把铜的绿成翡翠,在铁罐上锈出桃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回家”的执念已经变得很淡,这两个字似乎只是一种遥远的寄托,又或是一面承重墙, 用来撑起我摇摇欲坠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