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分辨了半天,我隐约地想起自己好像是需要一把剑。一把藏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谜底的剑。正思考间,手上忽然传来黏腻的触感。低下头去,我错觉自己看见了满手的血,然而定睛一看,又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
也是,这么大的雨,再多的血腥也能洗得一干二净。
借着这一望,我勉强认出了手里的君子剑。也是在这一刹那,我猛地记起了自己的目的——我是来救人的。
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清晰。
正如梦里演示过的那样,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我看见高台上的易水心,像一只被藤蔓捆在树干上的鸟,垂着脑袋生死不知。欢呼声和叫骂声掺杂在一起,乱七八糟吵个不停,仿佛一群蜂拥而聚的苍蝇,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狂欢。
拔剑前的片刻,我又听见萧如观的声音,问我,果真要救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追问:“即使会死很多人?”
我觉得奇怪,于是反问他:“那是你弟弟。你会因为怕杀人就放弃他吗?”
更奇怪的是,一片混乱之中,我竟然把萧如观的笑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问的什么废话。”
话音才落,脸上突地一暖,好像在雪地里被人迎头泼了一盆热水。我回过神来,眼前是一张前所未见的脸,捂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君子剑在他颈子上划出了老长的一道口子,带着一脸不可置信轰然倒落下去,激起一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