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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抑制不住地把目光投向通进院子的小路,就像易水心曾经做过的那样。于是很自然地,脑中又浮现出那双忧郁的眼睛。

那时的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仰起头来。

可惜漫天都是浓密的云,一丝月光也看不见,半点没有过去的影子。我叹了口气,说不上来是惋惜还是遗憾。直等到东边升起一轮毛茸茸的太阳,流失的气力也尽数回到身体里,我终于想到了针对萧如观那个问题最好的回答。

他问我何必横生枝节。

而这本来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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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前一宿的乌云所赐,我出门后果然下起了雨。起初还只是零星的水珠子,滴滴答答敲得我脑袋发昏。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与其叫做下雨,不如说是天破了一个大洞,缸口粗细的瀑布从洞的另一头倾泻下来。我茫然地奔跑在雨里,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被子弹一样四溅的水花一崩,又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顺着脚下看不见尽头的路一直跑下去。

我猜自己的运气一定不太差——因为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了人声。纷乱嘲哳的人声。像小时候爸妈带我赶过的集,每一个人都声嘶力竭地吆喝着,生怕落后一步,东西就要砸在手里。

可这些人嘴里喊着的分明又不是什么水灵灵的白菜嘎嘎甜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