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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是应禅寺对不住聂无极。

第48章 问青山·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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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一苦说,聂无极和聂扶风入关以后,曾和他的师父、当年应禅寺的住持枯禅有过一面之缘。

枯禅和江湖上大多数名人不同,不以武力见长,反而靠相人扬名中原,眼光之准,倒也担得起“金口玉言一字连城”的美名。当年他在英雄会上见到燕来刀厉芒如电,迅若惊鸿,不由得感慨一句,依稀又看见当年中原西疆旗鼓相当的盛况。

枯禅是说者无意,耐不住身边的听者有心,把他的感慨当做预言,堂而皇之地针对起聂无极。

英雄会结束后不久,枯禅在去往天竺的路上圆寂。大概是深知流言猛于虎的道理,直到咽气前还没忘了嘱咐身边的小沙弥,要他们把自己的解释带回中原。不过到了这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好几茬,连一苦也把这番临终之言当做是他的一点善念和慈悲心,不予理会。

要是枯禅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听完这桩无头公案,我只觉得自己的语言处理系统过载报废,一时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应对。来报信的村民识时务,早早溜回了村里,一旁的青女也不作声,只剩下风声不醒目,像隔壁家不讲道理的熊孩子,在雪地里来回奔跑。

我端详着眼前的和尚。相比沉剑山庄那次见面,一苦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这听起来是句彻头彻尾的废话。事实上我见过每一个叫得上名的人,和我最初想象的都很不一样。只不过大多数其他人是懒得再往鼻子里插大葱,干脆卸下所有矫饰伪装,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而一苦给我的感觉,更接近破落寺庙里的塑像,当身上的金箔通通被揭掉,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金佛,只是个泥菩萨。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又看见了那块血一样的红布,在眼前荡秋千似的晃个不停。

我看了一会儿,很突然地想到,其实我应该觉得愤怒。我该把自己代入到萧如观的角色里,设想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