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保持住了作为“学长”“上司”“好友”的气度,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想要朝方嘉伸出、帮他拢一拢额发的手背去身后,贺景行唇角扯动起来,轻声道:“睡吧。明天起来,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方嘉应了,贺景行从屋中离开。

方嘉又独自出了一会儿神,才在方瑞迷迷糊糊喊“爸爸”的动静里回应:“瑞瑞,怎么了?”

方瑞拱到父亲怀里,像是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含混地说:“我哪里也不去。”

一瞬间,方嘉只觉得自己被方瑞的话击中了。他拍了拍儿子的背,过了会儿,才意识到,方瑞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和贺景行之前的话。

方嘉百感交集,说:“对,瑞瑞哪里都不去。”

方瑞含混地应了一声,算是心满意足地陷入梦乡。

不过,陷入梦乡之前,他也在想:贺叔叔说到“抢走”,今天晚上来的只有许叔叔。许叔叔要把我抢走吗?为什么?

他显然是想不明白这种问题的,倦意又太汹涌。加上“啪嗒”一声,爸爸按掉了房间里的灯。方瑞打了个呵欠,呼吸彻底绵长起来。

方嘉抱着儿子热乎乎的身子,原本以为自己会睁眼到天亮。可是,方瑞、贺景行都在距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虽然还对未来抱有很多疑虑,当下这一刻,却是心神平静的。

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派出所里待了整整一晚的许颂沉着脸,从中走出。

他被罚了款,又接受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批评教育。虽然是小钱,但整件事,却像是巴掌一样扇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