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檀已是耐心耗尽,当着众人的面将宋之拂横抱起,沉声道:“天色已晚,诸君请自散吧。”说罢,歪歪斜斜带着怀中夫人一同跌进床内,再一伸手,将床边火红的帷幔放下,将大床内外隔开。
宾客们想不到燕侯这般豁得开,笑得越发放肆,脚步却不敢再前移,新婚床笫,旁人可不敢踏足。
再说床塌内的宋之拂,被慕容檀这般一抱,再困在这方寸之地,不由心慌意乱,大气不敢喘,生怕他有旁的举动。
好在慕容檀已然困倦,人群未散,喧闹仍在,便倒在枕上要睡去。
宋之拂屏息片刻,狂跳的心刚平静下来,却见慕容檀双眉紧蹙,似是十分不适的动了动,倏然睁开眼,混沌道:“何物这样膈人?”说着,便伸手在被衾下胡乱摸索起来。
原来是喜床之下撒的枣儿、花生等物膈到他了。
眼见他的手靠近枕下,宋之拂的心再度砰砰跳起来,方要阻止他,便见他已从枕下将她方才情急下藏的题本取出。
外头的人仍旧未散,床塌间的方寸之地却仿如寂静无声。
“夫君……”她声如蚊蚋,脑中一片空白。
慕容檀双眉色越发皱起,他撑着眼打开这叠素纸,却一下被题本中的内容震得瞬间清醒,原本尚算柔和的俊容一下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