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任宇澄冷冷的道:“凭大当家的能耐与神通,又怎会欠姓屠的情,受姓屠的之
恩?只怕大当家是遁词吧?”
燕铁衣正色道:“全是实话,任兄,‘家财万贯,也有一时不便’,何况我辈江湖人成
年累月净在危难中打滚,谁又敢说永不承别人的情,受别人的帮?而一旦承情受帮,就是欠
了人亏了人的,不报偿行么?”
任宇澄僵硬的道:“报偿当然免不了,却不必要以这种方式来报偿!”
微喟一声,燕铁衣道:“我也不愿用这种方式来报偿,但我无可选择,这乃是屠森特意
指定的法子,也是他救了我性命后所索取的条件!”
怔了怔,任宇澄不大相信的道:“凭他?他会救了你的命?”
燕铁衣道:“一点不错,我受了毒伤,晕迷在深山荒野里,若不是他适时为我解毒疗
伤,这条命怕已不是我的了。”
沉默了一下,任宇澄道:“大当家,也就是说,你一定要在这种场合中为他‘跨刀’
了?”
燕铁衣并不以对方的用词不当而愠怒,他只淡淡的道:“我有过承诺,任兄。”
任宇澄沉重的道:“你不再斟酌,无可变通?”
燕铁衣静静的道:“君子一言,如九鼎并立,又如何再加斟酌变通?”
“疯虎”薛敬堂气愤膺胸的道:“大当家,这可是助纣为虐啊,你就不替你自己的名声
打算打算?”
燕铁衣叹了一声,没有回答。
“疯虎”薛敬堂又咬着牙道:“那么,大当家,不是我们斗胆要同你比划,是你逼得我
们非与你动手不可了!”
燕铁衣温和的道:“形势相逼,你我立场迥异,不得不如此对峙,各位放心,尽管向我
下手,不论挂彩负伤,甚或丢命,也绝不会抱怨各位就是了!”
“疯虎”薛敬堂的面颊肌肉扯紧了,他窒迫的道:“大当家……怕我们要得罪了……”
点点头,燕铁衣道:“请便。”
抢在薛敬堂前面动手的却是“巨虎”潘照奇。
潘照奇那根粗重的两头带勾生铁扁担,挑起来便从背后砸向了燕铁衣背脊!
好像背上生着眼,燕铁衣动也不动,“太阿剑”倒翻上刺,快得只见一抹光影,森森寒
气,已逼得潘照奇仓惶躲开!
霹雳般的叱喝,“疯虎”薛敬堂的“大铡镰”斜着猛抬燕铁衣的脖颈,那副狠劲,似是
要把燕铁衣的脑袋给硬搬下来!
倒翻的“太阿剑”在半空中映起光华如闪,“仓”的一声便挡开了“大铡镰”,薛敬堂
闷不吭声,身形暴挺,往里猛窜,左手扬处,一枚儿拳大小,中间缀连着黑色细铁链的坚硬
铁胆,已猝然砸向燕铁衣眉心!
燕铁衣微微偏头,只是恰到好处的微微一偏,铁胆强劲的擦过,他的“照日”短剑已倏
闪倏现,薛敬堂怪叫一声,倒翻出去,这位“疯虎”只觉得面颊泛凉,用手一摸,却沾了满
掌腥黏的血迹,这一下,不由将他惊窒得半天发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