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望向对面这位情绪不稳,气恨膺胸的“铁中玉”,燕铁衣语声十分平静的道:“孟季
平,你该比那一干头脑简单,蛮横愚鲁的山野悍民理智些才是,至少,邓长是你的朋友,你
应比他们更了解邓长的为人及操守,无论在情理上,在情分上,你都有替邓长明辩真相查清
事实的义务,怎可不问是非,滥与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孟季平切齿如磨,怨恨至极的叫:“我瞎了眼,迷了心,才交到姓邓的这种‘朋友’,
他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天良丧尽,无心无肝,他不但害死了我的表妹,更害了我三姑,害
了我,他这种兽性之后的余恨,将使我终生负愧,不得安宁,我几不能生啖其肉,还和他有
什么情分可言?”
摇摇头,燕铁衣道:“现在就硬把这个罪名朝他身上扣,是有欠公允的,孟季平,你怎
能对他怀有成见,和那些顜顸胡涂,自以为是的混帐一样皂白不分?”
孟季平大叫着:“罪证确凿,如山不移,他还算被冤了么?”
燕铁衣冷冷的道:“不敢说被冤,至少也不能因此便给他套死扣定,孟季平,其中启疑
之处甚多,你该在道义上不失你的立场才对,可惜的是,你竟也附会他们的论调,在未能给
邓长申辩查证的机会便剥夺他表明清白的权利,这不止是不公平,更已到了迫人入罪的恶毒
地步,一个曾是多年朋友的人会这样做,未免令人齿冷!”
孟季平双目中闪动着淋漓血光,他吃人似的瞪着燕铁衣,凶狠的咆哮:“你只是个为了
出风头而故意逞强争胜的狂徒,是个无聊无行的好管闲事者,你凭什么在这里信口雌黄,替
邓长狡言掩护脱罪?你懂得什么情理情分?呸,我看你定然别有图谋,心怀叵测!”
笑笑,燕铁衣道:“我倒想不出在你们这贵宝地,或是在你孟季平身上,有什么值得我
‘图谋’的东西?”
孟季平正要说话,那边,一声狮子吼,熊道元已抓牢了捆人的门板,他奋力抢夺,猛扯
暴翻,原来擎抬门板的那十几个精壮汉子立时惊号哇叫,纷纷自门板上倒飞过来,个个摔了
个狗吃屎﹗
厉叱着,孟季平身形倏跃,斜掠急扑——但“太阿剑”的冷电寒光却猝然闪眩成一面耀
目夺魄的刃之网,暴映立歛下,又将这位“铁中玉”生生逼回﹗
后面,“云里苍龙”章宝亭奋起迎堵,燕铁衣好似脑勺子上生有眼睛,他微微倒移剑尖
弹出一蓬星芒洒飞,而星芒才现,剑刃已快若石火般再次削掉了章宝亭一绺青髯!
惊窒的闷嚎着,章宝亭踉跄倒退,一边急不迭的检视着自己的下颔。
燕铁衣头也不回的冷笑道:“老头子,下一次你要再想捡便宜,你失落的就不会只是髯
须,恐怕还得带上你半个下巴壳!”
这时,熊道元舞弄着门板,连挥带扫的冲开一条路子,威风十足的奔来燕铁衣的身边!
孟季平几乎气炸了心肺,他歪扯着一张白脸,嘶哑的狂吼:“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狂
徒,我发誓,我必将要你们偿付干预此事的代价,即便因此赔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怜惜又痛心的端详着门板上早已人事不省的邓长,然后,燕铁衣才缓缓回过头来,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