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萧煞的道:“如果邓长是受了冤枉,孟季平,你就会一语成谶!”
孟季平手中长剑一展,激厉的尖叫:“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旁边,“白财官”赵发魁急忙一把抱住了孟季平,这位当地的“皮货头子”早已被燕铁
衣那神乎其技的凌厉剑术吓破了胆,从头到尾,他也就一直在装腔作势,可就不敢真上硬
干,但他勇气不够,心眼倒活,他十分明白,目前的情势,是不能再逞强撑持下去了,人家
的功力火候,绝不是他们这几块料所可抗衡的,他紧拖着孟季平,急促的叫道:“兄弟兄
弟,你忍着点,且先忍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听二哥我说,这
一阵便叫他们占便宜,好歹我们总有法子找回面子来,如今平白无故的受挫辱才叫不值,兄
弟,别毛躁,你还怕这两个人熊飞上天去?”
只剩半把胡子的章宝亭,也强行按捺着满心的怨恨,一肚皮怨气,哑着嗓门道:“我们
就暂且叫他横上这一歇,他狂得过今天,我就不信也能狠得过明朝,忍着这口气,我倒要看
看这两块来路不正的邪货还能霸道到什么地步!”
对于这种场面上的“过门”,燕铁衣早就腻味得厌烦了,他鄙夷的道:“你们放心,此
事若未得澄清,弄个水落石出,你们叫我走我也不会走,在我求得真相以前,你们有什么手
段,不妨尽可施展,只要你们经得起皮肉的痛苦!”
他扭头望了望客栈的招牌,又闲闲的道:“我们就住在这家客栈里:‘招安’。”
说着,他连眼皮也不撩一下,大步行向客栈门,随在后面熊道元抗着门板,昂然跟上。
人群慢慢的散了,垂头丧气的散了,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疯狂气焰,骄满情态,与野性
的呼号了,他们窝窝囊囊,头破血流的散了去,有的腰僵腿直,有的步履踉跄,有的还得被
人搀扶着……
那几个为首的人物,更是灰头土脸,几几连腿都挪不动了!
***
“招安”客栈里接了这么两位“人王”,加上这么一位众矢之的棘手客人,那种惶恐不
安的味道可是难过透顶,但他们岂敢不接,又岂敢不尽心奉侍?
熊道元连骂带吼的要了两间二楼上房,先把邓长解了绑,将那扇门板由窗口掷向了大
街,然后又急毛窜火的要汤要水要炉盆,搅得客栈上下,连掌柜带伙计,全都赶命似的忙个
不停,你来我往,到处张罗,走马灯般连口大气都来不及喘!
不久之后,燕铁衣招来了客栈的掌柜,他就坐在房间的床沿上,面含微笑的向这位胖敦
敦的大掌柜提出了要求:“掌柜的,我想烦你去请一位郎中,要此地最好的郎中,银子我们
不会少给,但是,他却必须尽心尽力的替这位伤者调理医治。”
胖掌柜站在房门口,一张圆脸上泛着青白,他搓着双手,吶吶的道:“呃,这位爷……
不是我不肯效命,实在是……呃……你方才抗出来的楼子,叫我们做生意的人不敢沾惹,这
答于帮着你扯那些位‘坐地’大爷的腿,你不含糊他们,可是,我们却得在此地混下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