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这是阴阳两界啊……小玉的眼唇都是闭着的,但我知道她想看我,想叫我……她仍
是那么好看,那么文静,那么和祥……可是我知道我已失去她了,永远失去她了,我站在那
里,似是也能听到她的哭泣声。”
两个人的心情感受,因为关系与立场的不同,居然是如此南辕北辙,天上地下,差得其
远,真是不能以道里计了。
燕铁衣轻轻的道:“全兄弟,你要节哀顺变才是,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如何替死者雪恨,
绳真凶以法,悲痛并不能对事实有任何补益,徙自增加生者与死者的困扰,你说是么?”
全兆忠沉重的点着头,沮丧的道:“我知道……可是心里总是苦得泛酸。”
燕铁衣宽慰着他:“这是人情之常,免不了的,但好歹你得忍过这一阵,往后,会有一
段很长远的日子容你在心里对小玉姑娘做深隽的悼思及回忆。”
接着,他又问熊道元:“行事的当口,没出楼子吧?”
熊道元道:“没有,我们是打院墙侧面翻进去的,灵堂里连个守灵的人都不见,真个静
得出鬼,倒是隔壁孟季平的家里,却灯火辉煌,人声喧哗,似是热闹了个通宵呢。”
哼了哼,燕铁衣道:“更热闹的还在后头!”
熊道元笑道:“魁首去请的这两位,也没有太费手脚吧?”
燕铁衣笑道:“尤老丈很帮忙,听我说明来意,马上一口允诺,他对孟季平恨得不得
了,同时他也知道小玉姑娘和全兄弟之间的事,十分情愿把他所知道的说出来提供公断;这
位翠花姑娘比较畏惧,不过在我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与一千两银子的补偿之后,她也只好勉为
其难的答应了。”
压低了嗓门,熊道元凑近问:“只是这样?”
笑笑,燕铁衣道:“她也知道我是谁及我对付章宝亭那干人的事,另外,在我说话间,
轻描淡写的用手掌把一锭银子搓成了碎屑,吹得满地。”
“格”的一笑,熊道元道:“魁首,你真有一套!”
忽然,燕铁衣发觉了什么:“邓长呢?”
“哦哦”了一声,熊道元忙道:“是这样的,魁首,下山之后,邓长感到不舒服,还呕
吐起来,我看不是事,先悄悄摸回‘招安客栈’里叫起刘景波,由他帮忙把邓长送到欧少彬
那草药郎中处去了;说好我们开始行事的辰光,便绕过去接他。”
点点头,燕铁衣道:“欧少彬还算识大体,明利害,刘大掌柜也不敢出卖我们,邓长在
那里,应该没有问题。”
熊道元笑道:“何止没有问题?他们可巴结得很哩!”
转身朝着桌子,燕铁衣和悦的向尤九如道:“尤老丈,我们准备到孟季平那里去,当众
揭发他的罪行,届时老丈你千万镇定莫慌,把你以前看到的事照实说出来就行,此外一切都
由我来担当。”
干瘦的脑袋连点着,尤九如布满皱折的老脸上是一片气愤悲昂之色:“老弟你放心,我
决计不会含糊,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孟季平那王八羔子不是个好种,别人不晓,我却一清二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