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摔头,江萍道:“你知道不?那天晚上,我是头一遭陪伴一个初识的陌生男人在后院
里散步?但我却好乐意,好自然,没有丝毫拘束不安的感觉。”
燕铁衣试探的道:“大概因为我救了你哥哥,你的心里怀有感恩的成分在内吧!”
肯定的摇头,江萍道:“不会这么单纯,那只能使我对你尊敬铭感,却不会令我乐于向
你接近,燕大哥,这其中的微妙分野,我辨别得很清楚。”
燕铁衣道:“不知道你哥哥会怎么想?”
江萍坚决的道:“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作主,燕大哥,我早已向你说过。”
燕铁衣谨慎的道:“让我们试着更进一步的相互了解——如你先前所言,好吗?”
江萍轻喟一声:“但是,我们有时间吗?”
怔了怔,燕铁衣道:“你是说?”
江萍幽幽的道:“你若急着离去,我们那来‘相互了解’的时间?”
微微沉吟,燕铁衣道:“我何尝不愿在府上多住几天?可是,我不能离开堂口太久,我
的事情繁杂而琐碎,他们有些问题只能等着我回去解决。”
江萍叹了口气:“在这里,对我,就那么不重要?”
燕铁衣苦笑道:“话不是这样说,江姑娘,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愿两边都能兼顾,才是
较为妥当的方式。”
江萍沉重的道:“燕大哥,我们的相逢相识,有若浮萍偶聚,原是天南地北,互不相干
的两个陌生人,却因机缘巧合而遇在一起,如有一方骤然而去,我恐怕……恐怕这段缘分就
会中断不缀了。”
默然半晌,燕铁衣道:“让我们双方都努力维系吧!”
江萍忧郁的道:“我是怕你……”
燕铁衣严肃的道:“我素来是个重情感及负责任的人,江姑娘,我不会有轻玩之心——
只要我一旦有了允诺!”
江萍深沉的道:“好吧,燕大哥,我会等着这个‘允诺’。”
燕铁衣又温和的道:“你没有生气吧?江姑娘。”
强颜一笑,江萍道:“没有。”
燕铁衣道:“可是你的神色愁怨。”
江萍低徐的道:“我是担心——担心我二十二年生命中不曾寻及的东西,一待寻及了起
始,便又消逝无踪。”
燕铁衣轻声道:“别这么敏感,我们的时间还多,江姑娘,这才只是开头,而且,我既
便离去,也不是一去不返,问题只在于我们彼此间是否觉得合宜。”
江萍笑得有些苍白:“我会尽量做得使你合宜,燕大哥。”
怔忡了片刻,燕铁衣道:“不要太委屈自己,江姑娘,我们双方的立场都是公平的,让
我们自然去发展,好不?”
点点头,江萍道:“我听你的,燕大哥。”
燕铁衣和悦的笑了:“这原是一桩值得庆幸的事,别因为一点小小的波折而损伤了它原
有的真挚,江姑娘,时间的长短并不是情感成败的唯一因素,更重要的是彼此的了解与信
赖,我想,我们都会好好珍惜而益求隽永。”
江萍深深凝视着燕铁衣:“燕大哥,我会记住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