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倒竖的尖锥突然化为银亮璀璨的光柱,冲破网,彷佛经天的长龙波颤而起,冷
芒紫气,并溅炯灼!
是的,“剑魂化龙”。
宫不礼两只金鱼眼蓦地凸突出来,石破天惊的大吼:“老夫与你拚了!”
他的“黑蟒鞭”在吼声中迅速幻化为两个扭绞的大圈,他往前飞掠,挥着长鞭结连
的圆圈,准确无比的套向正在折射而来的光柱。
就在双方快要接触的一剎那里,眩目夺魄的那道璀璨光柱倏然收歛——燕铁衣连人
带剑暴穿过鞭身舞成的圆圈中心,半空返转,面朝着宫不礼的方向轻轻落地。
宫不礼一着落空,猛抖鞭身,人随着扬鞭之劲来了个大回旋,他吼叫着刚向前冲出
两步,却又立时收住势子,呆了一样僵在当地。
“太阿剑”斜指向下,刃锋闪闪生寒,燕铁衣微笑道:“宫老,还有兴趣再战么?”
僵窒了半晌,宫不礼摇摇头,缓缓将他的“黑蟒鞭”缠回布衫掩遮着的腰际,他的
神色阴沉而晦暗,一边喃喃的骂道:“燕铁衣,你是个阴损的鬼东西……”
燕铁衣笑道:“该驾,宫老,该骂。”
宫不礼咂了咂嘴,有些赧然的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可不是?”
欠欠身,燕铁衣低声道:“我占的是个年轻,宫老,退回三十年去,我怕不是宫老
的对手。”
才想笑,宫不礼又板起面孔:“小他娘奉承我,老夫不受!”
其实宫不礼不受才是对的,燕铁衣是客气,如果把宫不礼的年龄退回三十年去,他
的艺业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深厚造诣。
燕铁衣道:“宫老,我们彼此之间原无仇恨,宫老豁达,就此作罢了吧?”
宫不礼意态阑珊的道:“我他娘、人虽老,面皮倒还不厚,本事比不过你,莫不成
还能撒赖?我是算了,但我那老友却只怕仍得和你较量较量。”
燕铁衣道:“宫老是指?”
宫不礼道:“就是那黑麻杆似的一位,想你也该有个耳闻—‘乌鬼盗魂’应光清。”
燕铁衣喟了一声:“原来是他,滇边的独行大盗,也算盗字辈的祖先了……”
宫不礼轻声道:“老应一旦动手,就得见彩——不论是见人家或自己的彩,等会他
下场子,你他娘可别朝绝处干,否则,我就和你没完!”
燕铁衣道:“宫老放心,我不怕他应光清,还能不在乎宫老你?”
“呸”了一声:宫不礼道:“娘的,你不但剑快,嘴也来得巧!”
燕铁衣又道:“宫老,你那宝贝徒弟?”
宫不礼又叹了口气:“他不会和你试了,做师父的都不行,徒弟还出他娘什么洋相?
我会压住他!”
燕铁衣诚恳的道:“全凭宫老——。”
曲廊上及场子边观战的各人,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位看明了这次拚斗的结果,大多都
是懵然不觉其妙,而易连顺却已忍不住叫了起来:“宫老前辈,你老和姓燕的还有什么
可谈的哪?不要中了他的鬼计,接着干啊,我们誓为你老的后盾,好歹同姓燕的分个生
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