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季闲忽然伸出手,一把按在了季北辰腰腹的金属底座上。
“唔!”
季北辰猝不及防,疼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不疼?”
季闲一边怒吼,眼泪一边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这就是你说的不疼?季北辰,你是把我当瞎子还是当傻子了?”
季北辰百口莫辩,比起伤口的疼,季闲现在的形状更让他心里难过——他从没想过要以自己的伤口来伤害到季闲。
“陛下,您别哭,求您了。”
季北辰不会安慰人,他只好祈求。
“我是废虫,是虫奴,我受过比这残酷千百倍的伤。求您了,相信我,我可以忍受。”
“可以忍受。”
季闲收回手,然后抓住了季北辰的衣领,“现在可以忍受,之后呢?”
“之后我也可以……”
“你要怎么忍!?”
季闲打断季北辰的话,两只手扯着季北辰的衣领,把季北辰的上半身扯得笔直。
“你看看你自己,季北辰。你现在都需要这样才能忍住,等到你逐渐蜕变呢?只要你还有一丝清明,你又打算怎样让自己忍住?断手?断脚?还是拔了自己的牙齿、折断自己的脊柱?”
他明明在嘶吼,季北辰却听得像是在呜咽。
于是季北辰沉默了,不再辩驳。
“……”
“我不要你这样的牺牲,懂吗?我更不要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这样护着、瞒着,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跟前一点点死去却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
季北辰仰头看着他,眼神祈求,像是在求哪一路不知名的神明,希望它能消除季闲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