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柠心中烦躁,抿了一口果酒。
“嗳,柠宝,你别光喝酒啊,说说话。”
“说什么?”林以柠托着腮,眼神空洞地看向驻唱,“说全世界都在提醒我,我从前有一段多么糟糕的感情经历?”
桑鹊一愣,想要说的话又咽下去。
半晌,她转头看向林以柠,“柠柠,你真觉得和晏析之前的那段……很糟糕吗?”
林以柠像是被问住了,耳边萦绕着驻场沙哑的嗓音,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安静了许久,她才又摇摇头。
“不糟糕。”
轻轻软软的三个字,是林以柠对这段感情最中肯的评价。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和晏析的过去很糟糕。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和晏析在一起,她整个人都很开心。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桩桩件件,潦草收场。
“其实我后来想了很多,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桑鹊不解,“哪样的人?”
林以柠咬着唇,沉默了很久,才将那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晏槐的事情吧。”林以柠顿了下,“事情发生后,我去找过晏析,就是在红南馆的那一次,你还帮我打听了他在哪儿。”
桑鹊皱眉,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只依稀记得林以柠当时似乎心情不太好。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到他和那位金总说……”
“什么?”桑鹊有些急。
林以柠却垂下眼,闷不啃声。
当时太难堪,尤其是在发生了晏槐的事情之后,她惊惧、害怕、无助……想找晏析,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后来再回过头去想,又觉得晏析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什么呀,柠柠,我要急死了。”
“哦。”林以柠扯出个笑,“我听见他们说,就是玩玩。”
桑鹊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也觉得离谱,是不是?”林以柠又自嘲地笑了下,乌亮的眸子有些寞然。
“玩玩?玩什么?”桑鹊的声线陡然拔高,“肯定是姓金那个孙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晏析要是真想玩儿,至于为了你,废了一只手吗?!”
话落,桑鹊自知失言,呆呆地眨了两下眼。
这件事,晏析不许任何人对林以柠说。
“你说什么?”林以柠却有些懵,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什么叫……为了我,废了一只手?”
桑鹊接不上话了。
“他的手……”
晏析手上的伤,林以柠是知道的。
桑鹊意识到可能瞒不住了,语气里带了几分试探:“柠柠,你知道晏析为什么后来不做医生了吗?”
林以柠点点头,“我知道。我回来之前,林少臣无意间说起过,他手上有伤,做不了医生。”
“那……你知不知道,晏析是怎么受的伤?”
林以柠没答,只低着眼。
桑鹊心中有了更多猜测。
“柠柠,你坦白说,你回来,是不是因为晏析?或者,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他。”
桑鹊偏头去看林以柠的眼睛。
林以柠的瞳色有些微滞。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原因,性格粗线条的桑鹊却感觉到了。
那天她去泰晤士河边走了整整一天,想的所有事情都和晏析有关。
后来,她看到了伦敦眼,想起了那段从来没有被记起来的摩天轮经历。
在此之前,林以柠很介意坐摩天轮。所以来英国两年,即便被无数人安利过,她都不愿意上去。
可那天,立在薄暮冥冥的泰晤士河边,她突然想去试一试。
试一试,那些她介怀的在意的,是不是可以让它过去。
如果可以,她就回来。
然后,她回来了。
桑鹊见她一直沉默不言,也没有继续追问,“柠柠,我不是帮晏析说话,这几年,他过得真的不太好。有些事,他不和你说,也不让我们和你说,是怕你自责难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