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析抿着唇,眉头皱起,林以柠又吸吸鼻子,才开口解释:“最近用眼过度,有点发炎。”
晏析将信将疑,却还是松了手。
“去洗手,我把菜热一下。”
“嗯。”
这间公寓林以柠来过,五年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房间的格局,家具的布置,连洗手液放置的位置都还是和当初一样。
太熟悉了。
从洗手间出来,主卧的门开着,林以柠瞥见了卧室里的大床。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巧合,床上铺着的还是那床灰蓝色的床单,一些潮湿缠绵的画面在脑中浮现,晏析咬着她的耳垂说,他喜欢这个颜色的床单。
她当时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问他为什么。
晏析在她耳边轻笑,故意往她耳朵里呼薄热的气息。
“因为衬柠柠的肤色啊。”
灰蓝色,衬得她格外的白,如凝脂一般。
“怎么了?”
晏析的声音打断了林以柠的思绪,她恍然回神,因为那些旖旎的画面,脸颊微微发烫。
“没……”
桌上的四菜一汤已经重新热过,从前连水饺都不会煮的人,如今热起菜来倒也娴熟。
林以柠在晏析对面坐下,晶莹饱满的一碗白米饭,她抬起眼,视线落在晏析劲瘦的小臂上。
居家服的袖子被挽起,他没有戴手表,左手手腕内侧一片冷白。
她喜欢的那句纹身没有了。
控制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滴砸在米饭上。
晏析抬手夹菜的动作一顿。
林以柠一双乌亮澄澈的眼睛,眼眶里蓄满了水,眼泪就那样一颗一颗砸下来。
“哒”的一声,很轻。
晏析放下手里的筷子,眸色也跟着沉下来。
他看着林以柠,看她红红的眼睛和满眼的伤心难过。
客厅里安静无声,落针可闻。
半晌,晏析却倏地轻笑了声。
“和我吃顿饭,就让你这么委屈?”
他声色沉凉,像浸了冷玉的清。
林以柠抬眼,纤长的眼睫上沾着晶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想解释,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叮咚——”
门铃忽的响起。
晏析抿着唇,面上不见任何情绪,起身去开门。
林以柠咽了咽嗓子,压下喉头的酸涩,又带起钝钝的疼。
她起身跟过去。
门打开,外送小哥穿着“有间花坊”的外衫,怀里捧着一束新鲜的卡罗拉,含苞待放。
“晏先生,这是您今天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嗯。”
“晏先生,马上就要春节了,我们老板托我问问您,春节放假那几天,还是要每天送一束过来吗?”
晏析捏着笔,指尖微顿。
小哥挠挠头,笑得憨厚,“老板怕您家里没人,跑个空。”
“送吧,我在京市。”
“行。”
门关上,晏析转身,便见林以柠站在他身后,眼睛红红的。
什么发炎,明明就是哭过。
晏析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紧,喉结滚了滚。
“如果和我相处真的让你这么难受,我……”
“你怎么样?”林以柠看着他,乌亮的眸子一瞬不瞬。
“我……”
“你混蛋。”林以柠哑着声音,眼中一层水光。
她有点粗鲁推了晏析一把,晏析不妨,后背差点撞上门板。
“你故意把我骗到家里,准备了一桌我喜欢的家乡菜。你穿着我们那天在一起时的衣服,铺了和那晚一模一样的床单,你还故意将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和当初一样……”林以柠抬手抹了把眼泪,“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是。”
“混蛋……”林以柠的声音低了下来,抽泣声不断,乌亮的眸子几乎被水光浸满。却又在两人对峙的下一秒,倏地抬手,勾住了晏析的脖颈。
她踮起脚,几乎是用蛮力将人拉低,作势就要去碰晏析薄软的唇。
可唇还没够到,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被晏析禁锢在身前。腰被掌住,后脊贴上冰凉的门板,狭窄的空间里,他们几乎严丝合缝。
林以柠没有了任何可以反悔的机会和逃跑的空间。
玄关处的灯暗着,大捧的拉罗卡堆在脚边,暗香浮动,勾缠出旖旎。
一片昏暗里,晏析偏头,咬上林以柠的唇。
作者有话说:
更迟了,因为最后一部分拿捏了很久的情绪,给大家发红包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