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一个生意人,自然见惯了这些,将失落美人引到自己身边。
“姐姐们看我,是不如哥哥吗?”他假装伤心,多情眸垂落,长睫轻颤,似是蒙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他本就生得好看,看起来不过一个略带着几分稚气的皎皎少年,目光又那么真挚,直看得美人姐姐们碎了心肝。
赵怀清赞许的一个目光看过去。
不愧是宫九,这戏做的跟真的似的。
“这位客官,您……”这一时之间,能能接待赵怀清的,就只剩下老鸨一人。
无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勉强保持着微笑上前。
“您……您是来喝茶啊,还是让奴家给您找个漂亮姑娘?”老鸨娇嗔似轻轻抬手,团扇卷起细小的气流拂过赵怀清满面,脸上嬉笑,“保准儿啊,是那未开过苞的……”
“行了。”赵怀清打断了老鸨的话,“我再问你一次,今晚这楼上,有没有男人啊?”
“呦,这位客官真会开玩笑,您看看我们这楼里,生意兴隆,哪晚没有男人啊……”
就是这种表情。
赵怀清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鸨眼神飘忽,勉强拿着腔调,实际上额头都已经渗出了冷汗。
“我相信你知道,我说的可不是每晚都来的男人,而是白天晚上都在的男人。”
老鸨顶不住赵怀清的目光,眼睛左右乱晃,不敢看他:“这……也有,你看看我们这杂役小厮……”
“我也不逼你,我不上去找他,但是你要帮我带个话。”赵怀清给了老鸨一锭金元。
“什……什么话?”
“你就说……郎才绝艳世无其二,恨生不逢时,知己难寻。”赵怀清有把又从提着的食盒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老鸨,“这是合芳斋的梨花酥,也帮我一并给他,回赠他的共饮之情。”
赵怀清回忆起之前的惊鸿一瞥。
谁说那酒他没饮过?他闻了那酒香,知晓那酒名,得见一佳人。
尚算醉了半分。
他转身便欲离开,还不忘叫上正在应付那些美姬的宫九:“九儿,回去了。”
“好。”宫九语气略带歉意,让美人失落,谁都会觉得抱歉。
“我要和哥哥回去了。”
那些美姬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不舍,这楼里糟践人的太多,真正把她们当人看的太少。
“公子……”
“公子慢走,下次再来啊……”
“……”
出了那花楼倒是清净了不少,春风尚带着几分凉意,微风拂面,意外的舒宁惬意。
“你这哄女孩子的手段倒是厉害。”赵怀清评价到,“离别之时还对着你念念不忘。”
“不过交易来的情分,做不得数的。”少年眼中依旧笑意盈盈,没留下方才的片刻温存。
赵怀清淡淡的看他一眼。
“倒是哥哥,说那样的话,您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和他有仇就要羞辱于他?”
“自然是喜欢的。”赵怀清道,“想要让一个人长长久久地记住你,要么让他恨,要么让他爱。”
“我明白了。”
不是谁都会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所以让对方恨自己,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赵怀清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窗子。
你若能明白,也算我没白说出那句话。
……
老鸨拿着锦盒上楼,在一扇门前徘徊不定,几次做的心理建设都总是瞬间坍塌。
这个门,她不知是应该敲,还是不应该。
直到里面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才传出一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