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雯一边喝粥一边跟谢崇斗嘴,粥喝完了,她心情也好了一点。下了床单腿蹦着去洗漱,受伤的那只脚隐隐作痛,但牟雯能忍。她甚至庆幸她骨折移位不明显,打石膏就好了,而不用手术。
谢崇在身后跟着她,靠在门上看她刷牙洗脸,等她结束了,从妆镜里瞪着他:“你能把门帮我关上吗?”
“你要干什么?”
“我尿尿。”
“……你真是…”谢崇把她扶到马桶边,转身走出去。
牟雯找到了生病的乐趣。
那就是折腾谢崇。
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看书,支使得谢崇团团转,一直到半夜。牟雯倒头就睡,谢崇一个人在沙发上辗转。破沙发太难受了。不睡了。
坐起来走到床边,把牟雯往里推,牟雯梦中惊坐起:“你想干什么?”
谢崇不说话,径直躺下去。
“你下去!”
“听见没?”
“你聋了?”
牟雯用那只好脚踢他,被他一把抓住脚踝:“你踢我一个试试?”手掌罩在她脸上把她推到床上:“睡觉,沙发不舒服。”
“你可以回你自己地盘去。”
谢崇留一个后背给她,把小夜灯按掉,嘴上还带着一抹笑意,闭上眼睛睡去。
他们从前也很少同床共枕,牟雯实在是困到懒得跟他掰扯,就缩到墙角,跟他隔出距离来。
“你防狼呢?”谢崇问她。
“嗯。”
“你觉得你能防住我?”
“防不住你我咬舌自尽。”
谢崇没忍住,笑了。
他的笑声在黑暗中格外清亮,手摩挲到牟雯头顶,揉了把她头发:“睡吧。”
牟雯睡意没了,在黑暗中睁着眼:“那个人去哪了?”
“哪个?”
“从前你喜欢的那个,你为了她要跟我离婚的那个。”
“再婚了。”
“你为什么没跟她结婚?”
因为你。
谢崇想。在牟雯因为他提结婚而生病那次以后,谢崇删掉了她所有联系方式。那之后的很长时间,谢崇把自己的这种决绝归结于牟雯软反抗的逼迫,他几乎不肯承认就是他自己想那样做的。
“你怎么不说话?”牟雯问他。
“说什么?”
“说说她,她再婚了不是跟你,你遗憾吗?”
“你再婚了不是跟我,我才会遗憾。你管你信不信,当年是我主动放弃她的。”
“我不信。”
“爱信不信。”
谢崇就这么照顾牟雯一个月,早上把她照顾好送到工作室交给同事,他去上班,晚上下班直接来这里。
起初牟雯还会抵触反抗,到最后竟然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了。但他们之间很单纯,连一个吻都不曾有过。谢崇跟披了层皮一样,身上那点匪气不见了。牟雯有时盯着他,心想这哥们不会离婚后经历什么事变成太监了吧?
一个月后载牟雯去医院复查,医生看着片子说:“恢复的不错,拆石膏,进行功能训练。那是你爱人吧?我跟你爱人说一下功能训练注意事项。”
“不…”
“您说。”谢崇打断牟雯,让医生交代医嘱,“爱人”两个字让他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