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
在日本结婚了。
于这个平成年代十六年的日子。
……
黄昏之馆,麻生秋也与兰堂的婚礼结束,便坐私人飞机回到了这里。
这里是他送给兰堂的礼物。
他们在疯狂之后,哈哈大笑,相拥而眠。
兰堂在这个晚上做了一场梦,梦到了过去,梦里自己在朦胧的冬季阳光下,乘坐走私偷渡的轮船,推着行李箱来到了横滨市。
他穿着得体的冬季风衣,走在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一丝不安,在梦里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神情的波澜不惊,有一种俯视他人的冷漠。在路边,他用法语询问了一个路人,横滨租界怎么走。
他得到了路人准确的回答,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彼时,麻生秋也才二十岁。
几天后,他推开了那扇咖啡厅的玻璃门,随着铃声,走入了温暖的场所。他在这个七年前的冬天,看见了在座位上略带稚气的黑发青年。
啊。
他们就这么认识了。
聊得十分投缘,兰堂自称是法国来日本散心的旅人,平时喜欢写诗,而麻生秋也说自己是写小说的日本作者。
在暖气和朦胧的咖啡香气之中,兰堂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对面的人,那个人在对他温暖地笑着,看上去比同龄的法国人年幼极了,说是在上学的男孩子也不为过。
为什么……他会心生欢喜……
大概是……
来到日本,认识你,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在这场短暂却仿佛被拉长了时间的梦里,兰堂睡得很沉,直到中午的阳光落于眉梢,新鲜的空气伴随着花园里的花香钻入鼻翼,他睁开了一会儿眼睛,又躲回了被窝里偷懒,得到枕边人地笑话。
“兰堂,今天天气很好,睡觉太可惜了,我们起来吧。”
“不要~,困。”
兰堂发挥了法国人“罢工”的作风。
什么计划,什么安排,等他睡得舒舒服服了再说。
麻生秋也不得不陪他再躺了片刻,手臂被恋人压麻了后,第一个起床解决洗漱。他跨过宽敞的卧室,把半遮的窗帘拉开,给床上的懒虫晒太阳,再慢悠悠地走去洗浴间洗漱。
麻生秋也照着镜子,日常赞叹道:“我真帅。”
在他剃完胡须,无形中自恋地时候,兰堂赤着脚,跑过来听见了。
兰堂扑在他的肩膀处,忍笑不已。
“你又在说什么?”
“没有。”
麻生秋也当然不会承认了,用洗漱完后,薄荷味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一口兰堂的脸颊,“快去洗漱,下午带你出去玩。”
兰堂没有被催促成功,腰酸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咬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