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问题,宋阿南不得不又重新思考了一番。
思来想去,浮现在他眼前的总是宋菽那张脸。温和的,狡黠的,气恼的,好像这些日子的每时每刻,都被他所填满。
“宋菽。”宋阿南说,因为宋菽,这就是他的结论。
“宋菽?”尹戎停下,两根粗黑的眉毛倒竖而起,“谁?”
“阿耶,是……”
“你别说话!”尹戎打断企图打圆场的长子。
“是……”是谁?宋阿南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宋记火锅店的东家,是他这些日子名义上的兄长,是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是给他做火锅、做番茄jī蛋面的人,是那个什么活都爱叫着他gān,却也会花一金给他买一车辣椒的人。
尹戎看见,不苟言笑的小儿子脸上,竟浮现了笑容。
他嘴角上扬,左边脸颊上有个小酒涡,跟他母亲笑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罢了。”尹戎瞬间泄了气。
儿大不中留,这小子既然在家待不住,出去看看也好,省得整天不是练功就是练兵。
最后,尹戎只是要求宋阿南常回家,也常去一下兵营,便放了他走。
那时已经有些晚,宋阿南多年未归,想想还是在家里留了宿,尹戎本还挺欣慰,谁知今天一早,宋阿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翻墙跑了。
“小兔崽子!”尹戎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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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一马当先,进了宋记作坊的地界。后面跟着几大车红薯,足足有一千四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