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花园,实际上只有一个小小花坛而已,天气热,花儿也是蔫蔫的,没什么意思,白星河绕着花坛走了一圈,被暑气蒸得快熟了。
很远的地方是一道大门,被围栏和电铁丝网串起来,强行翻越的话会被当场按倒。来这里的第五个星期,他已经见过两个试图越狱逃跑的病友了。
好想出去啊……
饶是他这样精神正常的人,被关久了也有一点恍惚了。
“谢深又来看你了。”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长相斯文,却很高大的医生,非常擅长制服发疯的病患,因为病情特殊且好得飞快的缘故,对白星河的关注很多。
炮友于白星河而言并不重要。不过他不明白谢深怎么又来了:“他来干什么呢?”
“关心、探望你。”
“探案?”
医生很耐心:“探望。”
于是谢深见到白星河时,后者是一脸狐疑。
“案子不是结了么,”他被护工们簇拥着坐好,第一句话就是问起谢深的来意,“为什么还来找我?”
谢深倒是没想到白星河会问这种问题,不由得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气色还不错,说话也很正常。他不是精神病人吗?这么看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来住院是有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出院了。
谢深考虑得又深又远。本来有堂而皇之的正当理由,比如“身为警察对没有监护人和家属的迷失大学生施行人道主义关怀”之类的,但话到嘴边他还是说了真心话:“我打算照顾你。”
照顾?
白星河手一滑,差点把杯子飞出去,被眼疾手快的护工按住了。
“我们有血缘关系?”
“没有。”
“你认识我爸妈?”
“不认识。”
“谢先生,这样就很没有必要了。”
碍着医生和护工们在场,他没好意思说太露骨的话:不过一夜之缘,没必要负责任的。
白星河的回答如此客气疏远且正常,让谢深少许失望,他实际上希望对方有相反的答案。
“不说这个了,给你。”
谢深不和病人纠结出院后的去向问题,递给他一只手机。
手机?
他碰了一下屏幕,通讯录跳出来,只存了一个号码。
“医生说你们每天有一小时的游戏时间,”谢深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玩手游。”
白星河的手机早不知道被医生收到哪儿去了,谢深送他这玩意是方便约吗?
他的眼神立刻带上了谴责:“我病还没好呢。”
“这是玩具。”谢深说得正直,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也不至于轻浮。
正常人对患有精神病的炮友,应当是避之不及才对吧。
这个谢深也太……不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