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敲门。
估计是宁灵霄本人上来了。
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反刍爱爱子的问题。
后悔吗?
他也说不明白。
门打开了,宁灵霄停在门框中,穿衬衫的样子让他回忆起从前的细碎片段,灯很暗,少年薄衬衣下隐约的狰狞纹身在夜里对他张牙舞爪,当时他说这些纹身不好看,不如纹个米老鼠。后来宁灵霄是怎么回答的?
“你就住这种地方。”
男人从他身边走过,在沙发后驻足观望。白星河的居所是租来的单身公寓,地段不好,房子也很普通。
他嗯了一声:“够用了。”
“一个人住?”宁灵霄的视线停在沙发上丢弃的杂志和外套上。
“是啊。”
不然还能是两个人么。
白星河上前把外套收好扔在衣篓里,这件是上次爱爱子在他这过夜落下的,到现在也没回来穿。
宁灵霄像个视察宿舍的领导,在客厅检查完毕之后做了评价:“这里不适合你。”
他并不苟同:“挺适合的,离市区远了点,但我不怎么需要出门,而且这里不吵,晚上很安静。”
“我们马上就结婚了,”宁灵霄看着他,“你不能住这种地方。”
他愣了:“……为什么?”
“如果新婚夫妇刚结婚就分居,我父母会怀疑的。”
“……”
“你搬去我那儿住吧。”
这也行?
假结婚还得到这种程度……
尽管为难,他还是答应了:“我过几天搬过去吧。”
宁灵霄:“你还没吃早餐吧?走吧。”
比起宁灵霄对于与前任闪婚这件事的坦然和有序,他就像个被摆弄的工具人,宁灵霄希望他如何做,他只会尽量配合。
到了粤式早茶的餐厅,白星河心不在焉翻着菜单,他没什么胃口,跟前男友一起吃饭已经足够让他头晕目眩了。
“你脸色不好。”宁灵霄忽然说。
“没事……就是起早了。”他低头在菜单上随便勾了几个菜,递给服务生。
宁灵霄又说:“这件事让你很不安吗?”
这件事又是哪件事?
宁灵霄这个人向来热衷在他面前模糊用词,然后看他想差想歪的样子。
六年多了,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他的沉默和苍白落入宁灵霄眼中,变成了心照不宣的肯定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