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宁灵霄说。

本来也确实是这样。

宁灵霄结婚是为了应付父母。

昨天宁灵霄说起婚事的缘由时,他深知自己无法拒绝了。

这一切很可能都是昔年的蝴蝶效应,是他在六年前轻轻扇动翅膀,卷起了宁家内部争吵不休的海上飓风。

如果不是为了他,宁灵霄也不至于与父母离心。

后悔吗?

他也想问眼前这个人。

“你和伯父伯母,现在关系好些了吗?”白星河在一锅白粥里抬起眼睛。他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闲话家常。

“不必担心。”宁灵霄淡淡说。

这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我父母让我回B市,算是和解吧,虽然我没回去。”宁灵霄隔着一层粥的浓雾,模模糊糊地注视他,“你呢?”

白星河沉默了须臾:“……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吧。”

宁灵霄:“如果你和我结婚,令尊会阻止吧。”

白罡曾经是个脾气暴躁的盲人,当面把宁灵霄说得一无是处,认为是这个人带坏了他的儿子。事实上刚好相反,白星河才是个坏胚子,在意识到这点之后,白罡疯得不轻。

他对白罡很失望,白罡对他也一样。这些裂痕哪怕渡过时光也不能愈合了,从此他最多只能与白罡保持现在这种冰释前嫌、客客气气宛如陌生人的状态,早也回不到从前在父亲身边玩笑的日子。

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无论爱情还是亲情都一样。

“他做不了什么。”白星河无所谓父亲的意见。

“星河?你也在这里……”

沉默间,一个男声忽然闯了进来。

白星河一看,竟然是严若。

严若大约也是来吃早餐的,欣喜地朝他一笑,又转向与他同桌的宁灵霄:“这是你朋友吗?”

糟糕……

刚刚那点惆怅顿时烟消云散,他脑中一片空白。

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忘了跟严若解释他已经打算和别人结婚了……

不想宁灵霄反应极快,不等白星河从呆愣中回过神,这人已经微笑着埋怨他:“星河,你在S市还有别的朋友?”

这话听着怪怪的。

“……对啊,”白星河把汤勺一放,问严若,“你怎么过来S市了?”

“出差,”严若打量着他,“好巧。”

“这位是……我爸同事的儿子,严若。”迎着宁灵霄似笑非笑的目光,白星河勉强笑道,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尴尬的事。

严若大概是看出来气氛微妙,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自己先走了晚点联系。然而宁灵霄似乎不打算放过白星河,又说道:“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介绍我?”

说这话时,宁灵霄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