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她与兄长关系亲厚,却唯独十分厌恶沈知微这个侄子。
原因不明。
有三城守军及时相助,这场袭营自然毫无悬念反败为胜,匈奴主力听闻了风声,明智地选择了撤军。
此一役歼敌六千有余,俘获匈奴将士五百人,然留守士兵五千余人,死伤泰半,仍算惨胜。
朝阳从草原的另一边升起,白色的日光洒在草尖上,惊落了挂了一夜的血滴,融入泥土。
陆矶和越晴波并肩坐在草坡上,身后的营地已被烧得所剩无几,黑烟弥散,忙碌的军医和士兵走来走去,声音嘈杂,隔着几步远外的这里却显得十分静谧。
越晴波托着下巴,望着东边的太阳一点点升起,染红层云,她的脸颊也带了点红。
“这段时间,我去了很多地方。”她神色有些哀伤,“大漠的炊烟,江南的黛瓦,西域的佛国,滇池的水,还有巴蜀的火锅……”她忍不住笑了笑,笑着笑着却擦起了眼角,“他总把这些挂在嘴边上,可他见不到了,我就想,我得替他去看一看。”
她腰间挂了两枚陈旧的同心结,边角早已磨损。
陆矶沉默地看着她,觉得当初那个天真而爱哭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我一路南下又北上,该去的都去了。”越晴波道,“最后我发现我已然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走走停停,竟然又回了雍京。”
她看了陆矶一眼:“哥哥你听说了吗,太后和皇帝都死了。”
陆矶一怔,茫然地抬起头。
他不知道。
北疆离京城很远,这里的风太烈,山太高。京城的消息飞不了这么远,就会消失在来路上了。
“现在的皇帝,是临江王的世子,才一岁多……”越晴波低声道,“我想去看看大皇子,但是他们不让我进。我在醉香楼喝了两杯酒,听到邻桌的人说,现如今的朝政,都是由温哥哥一人操持,离京时,已有传言说他要做摄政王了……”
陆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间一阵沉默,越晴波强作轻快地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哥哥你离京去了藩地,沈哥哥来了北疆,那时我就觉得你肯定和沈哥哥在一起,本来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先遇上了沈哥哥的表弟和姑母,哥哥你也果然在这儿。”
陆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本来有些尴尬,可看到越晴波笑盈盈的眼睛,那点子不自在顿时散了个干净。
他忽然心中一动,做了个决定。
“我有件事告诉你。”他敛起神色,“你要认真听,我说的都是真的。”
太阳渐渐升到正中,陆矶和越晴波一直坐在这里。
许久,越晴波瞪大了眼睛:“所以,哥哥的意思是,当初真正的景王被人从山沟里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