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张廷再次上奏,忽称此事与屯募私兵有关,更有人曾见温景瑜与大皇子在酒楼密会,关系匪浅,方才宫中传来消息,陛下震怒,已将大皇子禁足了。”
“此事未查清前,整个礼部恐都要受到波及……”
“陆大人,你与大皇子交好,此时入宫,并非良策……”
陆矶心头沉重,可若是他不入宫,难道要看着温景瑜坐牢,姬容衡蒙冤?
“殿下,陛下与德妃娘娘正在里头,吩咐过谁来也不见。”面生的老太监站在殿门前,将陆矶拦下。
“见与不见,还劳烦公公替小王通传一声。”陆矶攥紧了手。
老太监笑了笑,转身进了殿中,旋即又出来,摇头道:“殿下请回罢。”
陆矶不动:“敢问公公如何称呼?瞧着面生,往日倒未曾见过。”
老太监眯起眼,细声细气道:“奴才刘德海,往日都是跟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殿下觉着面生是自然,至于程公公……”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
“程公公他,方才非要为大殿下求情,触怒了龙颜,被拖去刑事房了。殿下,这聪明人,就该会审时度势才是啊……”
老太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矶,陆矶咬了咬牙,忽然掀袍跪地,冷静道:“劳烦公公再去通传,就说陆矶就在此等候传召,陛下何时召见,我何时起身。”
老太监双眼微眯,神色不辨,没有阻拦。
幸好此时还是清早,日头倒没有多难捱,只是陆矶自打穿到这里,根本没怎么跪过人,只不过跪了片刻,膝盖已酸疼起来。
陆矶本以为自己也要跪个把时辰,上演一番影视剧里跪到昏迷形容凄惨的桥段,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着。因为盏茶不到的功夫,太后老人家闻着信儿就过来了,一把拽起陆矶搂在怀里哭,二话不说推门就进去了。可怜跪得脚底有些发飘的陆矶,就像张脆弱的小白纸一般被她提了进去。
“皇帝,淳醴去的早,哀家只他这么一个外孙,整日里心疼都来不及,你还让他在太阳底下跪着,你这是存心要气死哀家不成?!你不如让哀家跟他一道去跪着——”太后紧搂着陆矶,哭天喊地的抹泪。
皇帝一脸茫然,连忙让人扶着太后坐下,却问陆矶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没人通传。陆矶瞧见德妃铁青的脸色,心里门儿清,心中冷笑,面上却把方才的情形一五一十都说了。皇帝立刻沉了脸,刘德海满头冷汗惶恐跪下,直向德妃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