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歌就冷静的道:“依照您的诊断,柳姨娘这病,染上多久了?”
“不过十日。”
不过十日,这几日李建安都忙着陈纯芳的丧事,睡在书房。前面一段时日,李建安也是歇在梅香院里头,那就是说,李建安没事,自己也是好的。
纯歌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是沾染上了李建安,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童妈妈在旁边看的着急,催促道:“夫人,您还在想什么呢!”
纯歌就面色冷厉的看了一眼童妈妈。
童妈妈讷讷不语了。
这件事,干系重大,李家的妾,身上染了花柳病,传出去,满京城不是笑话李建安招蜂引蝶,就是说李建安被人戴了绿帽子。
甚至可能牵连到宫中的皇后
实在是不能小觑,难怪先前大夫会怕成那样。
自己本想不管如何,总要保住柳姨娘一条命在,如今看看,恐怕是不能了。
纯歌沉吟了片刻,就笑吟吟跟大夫道:“这事儿干系重大,有劳大夫先在这里稍作片刻,我去见见国公爷。”
大夫苦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点了点头。
纯歌又让童妈妈去告诉琥珀她们,先把几位姑娘不动声色的引开去,几位姨娘也单独找地方看管起来。
虽说这种病,自己知道不是男女之间传播,就是血液上感染。可其他人却不是这样看的。
要是让太夫人和李建安知道自己知晓了柳姨娘的病,还没有迅速将她和几位姑娘隔开,恐怕就会大怒。
安姨娘和薛姨娘,今日是在这儿的人,又是和柳姨娘住一个院子的,还是先押着的好。
等大夫悄悄看过了,再说吧。
童妈妈和翡翠绿玉忙各自按照吩咐去办事。
纯歌却径自去找了李建安。
李建安歪在床上看书,一见到纯歌进来,就面色冷淡道:“如何了,几个月的身子?”
等看到纯歌面色难看,没有回答,李建安也不悦起来。
几个月的身子,自己当然是心中有数的。
自从她来了之后,自己也没有去过别人屋子里,柳姨娘的身子,也不难推测。
只是现在却支支吾吾的,难不成看着要当继室的人,心里也跟着陈纯芳一样,生出了别的心思?
李建安就捏着书卷,沉沉的看着纯歌。
纯歌恍若未觉一样走到床前,俯下身子给李建安耳语了几句。
李建安手里的书一下子掉到地上,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半晌之后,唇就绷成了一条直线。
烛火在李建安脸上形成跳动的光影,衬着他深邃的五官有几分迷离之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李建安神情中,慢慢添了几分痛楚,就恍若无事般站起身来,整理了衣襟,对纯歌道:“这事情,你就别管了。”
纯歌看着李建安大步如飞的背影,原本准备好安慰的话,都堵在了那儿,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建安没有担忧他,也没有问过自己。
谁都不说,谁都不提。
本以为会有一场雷霆之怒,转眼就像是风过水无痕一样。
依照李建安的性子,怎么可能!
纯歌就想到了李建安愤怒之中那丝掩不住的痛楚,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