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掀了帘子,就朝里屋走。
纯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见柳姨娘吓得面色苍白,又想到刚才五娘喊出的话,生怕她被吓出个好歹来,就上去道:“你肚子里有消息,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幸好今天五娘说出来了,要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就叫人去请大夫来。
柳姨娘忙拦住,跪在地上道:“夫人,我,我没怀身子。”
纯歌困惑,“那五娘……”又担心柳姨娘是害怕自己生气,安慰道:“你别怕,你有国公爷的子嗣,是大好事。国公爷也是一时气急了,才没露出几分高兴的神色来,等瞧了大夫,太夫人都会赏你。”
薛姨娘就过去扶着柳姨娘,顺着道:“是啊,柳姨娘,这可是大好事呢。”
柳姨娘却泪落如雨,只是一个劲摇头,哭道:“夫人,我真的,真没有……”还一个劲捂着肚子,不让人碰。
安姨娘在旁边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可奇怪了,五姑娘说有,你说没有,五姑娘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要不是别人跟她说你肚子里有了小少爷,她哪里知道这些。”
柳姨娘已经一个字都辩解不出来,只能哭了。
安姨娘觉得奇怪,就凑上去道:“夫人,事关国公爷的子嗣,您可一定得弄清楚了。否则还不知道歪瓜是哪块盐碱地里冒出来的。”
一屋子人听见了,都是脸色大变。
纯歌沉着脸,不想再给安姨娘留情面,教训道:“胡说些什么,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清静,趁早回你屋子睡觉,别来我这儿瞎掺台,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说的!”
安姨娘还从未见过纯歌动怒,看到周围人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过来,只觉得脸面天尽,不敢再惹纯歌,只能气吁吁的坐回了小机子上。
那边薛姨娘已经把柳姨娘搀了起来,轻声的安慰着。
蕤娘和三娘本来想走,可三娘担心安姨娘再出差错,就拉着蕤娘的手,满是哀求,蕤娘无奈,陪着留了下来。
外头丫鬟很快就请了大夫过来。
等大夫给柳姨娘把了脉,脸上就显出了犹豫,又让柳姨娘换了一只手。
柳姨娘的身子,已是摇摆如同风中的柳絮。
纯歌看着,心里也不禁起了几分疑惑。
难不成真如同安姨娘所说……
否则柳姨娘为何这样害怕,姨娘有了身子,是大好事。李建安只有一个庶子,一个嫡子,恨不能再多几个儿子。
柳姨娘却瞒下来不说。
正犹豫的时候,大夫已经诊了脉,看屋子里人多,左左右右的围着,走到纯歌身前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六章 缘故(下)
纯歌睃了一眼柳姨娘,吩咐琥珀红玉看好几个姑娘,把大夫领到了北面的小抱间里头。
一进去,大夫就跪在了地上,给纯歌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纯歌头都痛了起来
看这幅样子,就是果真有事了。
陈纯芳刚没了,家里再有姨娘出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再怎么不舒坦,纯歌还是打起精神,叫童妈妈去扶着大夫起身,“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家姨娘不管有个什么,您好好说便是,我们家也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人家。”
大夫却依旧觉得难以启齿,半晌才咬牙道:“不敢欺瞒夫人,我瞧着姨娘的脉象,竟是有几分像残花病的前兆。”
童妈妈就啊了一声,忙跑到纯歌身前仔细探视,喊道:“夫人,咱们快把柳姨娘挪出去。”又跺脚,“屋子里还有几位姑娘呢,姨娘惹上了到不要紧,何况还有您。”
翡翠还有绿玉,也是一脸焦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纯歌只是怔了怔,就看着面色尴尬的大夫,淡然道:“您就这么把脉,便能断出柳姨娘是患了残花病?”
大夫没想到纯歌还能这么沉稳,忙解释道:“夫人,柳姨娘身上有股湿气,老夫给她把脉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手臂之上的红点,加上她腹部微隆。的确是残花病的前兆。”
童妈妈听见了,就在旁边使劲的催促道:“夫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还是快点叫人把柳姨娘打发出去吧,还有国公爷那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沾上。”
纯歌冷着脸,一语不发,心里早已经是翻了天。
残花病,就是花柳病。
得了这种病……
那不是李建安身上也有了,自己也该沾上了,可自己半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