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还在悲伤痛哭的妻子,对简安然说:“我们去那边说。”
“好。”
简安然起身,和钱国忠走到等候室的窗户前。
钱国忠开门见山:“你怎么知道齐宵平是小辉的配型人?”
简安然:“齐宵平和小辉的白细胞配型报告是我假扮快递小哥送到你们公司前台的。”
“果然……”
钱国忠长吐一口气。
他紧攥简安然的双手,说:“谢谢你为小辉做了那么多。”
“他是我的朋友,”简安然说,“朋友之间理应互相帮助。”
“但是……”
“齐家不肯让齐宵平做小辉的捐赠人?”
钱国忠低头,小声说:“确定你寄给我的配型报告是真的以后,我立刻去齐安阳的办公室求他救我儿子的命,齐安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一个劲地和我打太极,让我再等等。说什么如果一年以后还是等不到第二份配型,就会建议齐宵平去医院给小辉做捐赠人……”
“果然!”
简安然冷笑:“钱叔叔,你觉得小辉还能等一年吗?”
“我连一天都舍不得让小辉等,何况是一年!可我又能怎么办!”
钱国忠再次流出眼泪:“我知道经常有捐赠者在配型成功后反悔,所以我一早做好花钱买配型人点头的准备,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两百万不行可以三百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倾家荡产卖房子!”
“钱叔叔……”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能找到的给小辉的第一份配型居然是齐宵平!”
钱国忠无助的看着简安然:“齐家不差钱,我花再多的钱也没法让齐宵平答应给小辉做捐赠者!除了等待,等第二份配型出现,等齐家突然良心发现,等……等……”
“钱叔叔,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苦。”
简安然怜悯的看着这个才四十出头就被生活折磨得两鬓泛白的男人。
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钱国忠也觉得自己很窝囊。
他擦干眼泪,掏出手机,现场打电话给齐安阳。
简安然知道如今的钱国忠对齐家已经失望透顶但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电话很快接通。
钱国忠将儿子的情况和齐安阳简单介绍一遍,恳求说:“齐总,我们家小辉怕是没法等到一年后了。您能不能看着我为公司卖命那么多年的情分,劝您儿子来医院做我儿子的捐赠者?我听医生说捐赠确定以后捐受双方都还需要做至少一个月的动员准备,我怕……”
钱国忠的声音突然停住,面色逐渐冰冷。
三分钟后——
钱国忠强忍喷火的愤怒,对手机另一端说:“……对不起,打扰了,是我冒犯了。”
然后,他挂断电话,反手将手机砸墙上。
“去NMD!”
简安然替他捡回手机,轻声问:“钱叔叔,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