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鹿鸣仍旧劝她:“真有消息他们会通知你的,这样问了真得不等于白问?”
程梨扣在屏幕边的手不动了。
可能是白问,但总得做些什么。
真有消息,对方通知的第一人会是乐海音,哪里会是她。
不过她还是听了程鹿鸣的建议,回他:“那好,我不去了。”
多年前,钢琴家乐鸣琛的女儿乐海音私自跟随她的老师,青年画家程渠离家西下。
不久,程梨出生。
十多年后,程渠带着程梨在自驾写生的路上在沙漠旁的公路上遭遇车祸。
神智尚清醒的程渠从车内爬出去求救,自此失踪,生死不明。
又两年,乐海音将从车祸中幸存的程梨扔出家门。
乐鸣琛发善心,将叛离家门的女儿乐海音生的程梨,弄回了北京。
程渠在哪里,是生是死,是横亘在程梨脑中最重要的急需答案的问题。
因为乐海音好像觉得……程渠是被她干掉了一样。
过去程梨理解不了,现在程梨觉得乐海音是病急乱投医。
人失踪了,总得需要个理由。
她近水楼台,就被乐海音拿来怨一怨。
乐海音琢磨久了,好像还真当真了。
已经从家里出来了,程梨不会再倒回去。
走到山下,公交站牌上写着线路的起止和终点名:乐山——蝉鸣寺。
程梨看了眼,决定去这个最远的终点站。
师出同门的甘霖陪着任西安到寺庙报道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时候,看着寺庙高挂正中的门扁上带着的“佛光普照”,眼角一抽。
甘霖扯扯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任西安的胳膊:“哥,不然回去再求求郑指?”
任西安看着甘霖,秋阳跌落满他身后的石板,他开口声音懒散,轻描淡写:“求,我错了?”
甘霖听他这懒洋洋的声音,觉得说什么都白搭。
任西安将手中拎的包带塞进牙缝间咬紧,双手撤出来摸向甘霖颈后。
甘霖老实站着,任西安将他的衬衫衣领揪出来,理了理,拍了拍,见皱巴巴的衣领板正了,告诉他:“你回去吧。”
甘霖:“郑指让我送你进去。”
任西安斜他,脸色沉下去:“不用。”
甘霖:“还有一叠表格要给大师傅。”
任西安伸出手:“给我。”
甘霖摇头:“不行,万一你随手扔进垃圾桶呢?”
任西安嘿了声:“你学坏了啊,哥哥我是那样儿的人吗?”
甘霖点头:“真是。哥你进去好好听师傅话,争取早点儿出来回队里。”
任西安乐了,要笑不笑地盯着甘霖:“滚,进监狱改造前,罪犯们才听这种屁鸡汤。”
甘霖:“你也别一时冲动。”
任西安唇角勾起个戏谑而玩味的笑:“哥冲动还能怎么着,拆了这庙不成?”
甘霖抿唇,很严肃认真地嘱咐他:“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别突然突发奇想真皈依佛门。”
任西安唇畔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甘霖赶在他像掌心拍球一样拍他前,撒腿跑在前面。
他走了,任西安抬头看了眼这个未来一段时间内他要待得地方,骂了声又单手插兜单手拎包潇潇洒洒报到去了。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