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对对方的专业能力表达了敬仰,一波真情实感的互吹之后,被听得不耐烦的棋圣挥手赶出去。

这还是温勉第一次来到支涿的故乡。

北陆的冬天有雪。有大雪,天地一片白茫茫,北风卷地白草折。冬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从骨头缝里透出寒意,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僵之后锥心刺骨的疼。

黄鹤楼楼主披着一件羊绒披风,狐裘围在他的领间,长长的红色绒毛在冰天雪地里面仿佛燃烧着的火焰。

他在雪地上,顶着铜钱大的雪花前行,走在野外半个人高的积雪上,连一只脚印都没有留下。

偶有行人艰难跋涉,看见他在软若棉絮的雪地中如履平地,面色惊恐又隐隐羡慕。

目的地处已有人恭候多时,见到黄鹤楼楼主温秋凉时躬身行礼:“您来了。”

温勉道:“我来取一味药。”

他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面前人身上,脸上的笑容被北陆的雪浸的发冷。他面前的年轻人抑制不住的发抖,强顶着压力咬牙问道:“您要取什么药?”

温勉平静道:“续筋,要最好的那一个,我知道你们有。什么价格我都支付得起。”

年轻人哆嗦着,颤颤巍巍抬起头看他:“按规矩,我必须……必须问您是要将它给谁服用?”

黄鹤楼楼主的长发和双眼极黑,身上的狐裘若焰火,让他成为了这片冰雪王国中唯一的颜色。可是年轻人习惯了白茫茫的世界,眼下不觉得温暖,只觉得恐惧。

“支涿。”黄鹤楼楼主不出意外的说出一个名字。

年轻人张口,艰难挤出声音:“他……他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是雪魔。他活着,北地的风雪不会停,这里的人不会让他逃离之后好好生活下去。只有他死了,人们才会心安。”这话讲出来没有一点说服力,年轻人感到一阵绝望,情不自禁的佝偻起脊背。

果然,他身前的黄鹤楼楼主缓缓说道:“这种事,和本座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