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不待洪晋江开口,抢在前面补充道,“你们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是最好。”
洪晋江笑了笑,显然没把这话当回事。
孟雪回头疼的厉害,扶额长叹道,“当初大家把话说的很清楚,既然走不到一条路上去,那我自退师门就此离开北平,出去当个三流记者糊口也罢。这些年,老爷子给的我都还回去了,你们还想怎样?”
“先生猜的不错,孟少果然还是介意。”洪晋江对孟雪回的反应并不意外,话里顿了顿,继续往下补充道,“以前年轻气盛,为了争个体面跟你不对路,后来想想是我不应该。不过,这次来找孟少倒也不是我的意思。先生这辈子孤家寡人,独有你这么一个得意门生,我不想他在后半辈子留有遗憾。”
说罢,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崭新的派克钢笔,放在桌面上往前推了推,“先生希望你能回去。”
孟雪回看到钢笔睫毛一颤,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洪晋江看他绷紧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趁热打铁道,“先生这些年不止一次差人联系过你,甚至是暗中庇护着。我想孟少应该心里也清楚,两年前白家工厂那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你善后。”
孟雪回不说话,因为这当中迂回他的确是心中清楚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月初,我会带上出发的船票在旧民巷等着孟少。”洪晋江直截了当地替他定好去路。
“有劳你过来传话,不过不用费心了,我是不会走的。”孟雪回伸手把派克钢笔推了回去,语气很坚决,这回要断就要断干净,当初话说得那么明白,回过头来受人恩惠不算本事。
洪晋江叹了一口气,“孟少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孟雪回,“当前你我二人的冲突只不过是引子,但在北平的大环境下,最后同人不同路也是必然结果,强留不来的。”
洪晋江点点头,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只是顾及到老爷子的感受,还是来上海找了孟雪回。
“既然来了,好好坐着喝点东西吧。”孟雪回摊开了酒水单子。
洪晋江摆摆手,把帽子重新扣上了头顶,右手在口袋里摸索,“我是奉命过来请你的,就这么结束了想必回去交代不了,样子还是要做的,还请孟少给我行个方便。”
说罢,也不待孟雪回作答,就手把自己抄在小纸片上的联络方式压进了盘子底下。
孟雪回目送他离开,等人消失在视野中,方才从盘子底下抽出小纸片,握在手里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