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却听张金宝在后院喊了一声,“玉兰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众人赶紧过来,原来赵玉兰假寐骗过了众人,趁他们不防,偷偷想从后门溜出去寻死,却幸好被张金宝撞见。
赵玉兰哭着给大伙儿跪下了,“你们让我去死了吧!要是让我生下这孩子,还回那孙家去,我真的宁可不活了!娘,大嫂,我不牵连你们,你们就当没瞧见,让我去吧!”
“你这傻孩子!”赵王氏把女儿从地上拉起来,抱头痛哭。“全是娘的错!你要是死了,让娘怎么活?”
众人听了无不唏嘘,这确实也太可怜了些。都看着章清亭,“闺女,你要不给想想法子吧!”
问题是我要想得出来呀!章清亭自己也没辙了,“我出去一趟,找那陈师爷问问去。”
“我陪你去!”晏博文提了盏灯笼,“你再去加件衣裳吧,夜里风大!”
章清亭点头,收拾了和他一起出门了。
陈师爷都已经睡下了,听见他们来,又赶紧披衣起来,他老于世故,见他们深夜造访,便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章清亭也不隐瞒,当下就把赵玉兰之事三言两语说清楚了,“相公之前想了个主意,是想当着人前,找个机会,让玉兰打公婆相公两下子。治她个忤逆不孝的罪名,是否就可以判她被休弃了。咱们原想着等他回来,再慢慢讨您个主意,可现在事已至此,实在容不得再拖了!只好来求教于您,看有没有法子。要不,我那小姑,准得被活活逼死不可!”
陈师爷点头,“你们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唉!她也真是遇人不淑,实在是命苦!成材那法子虽然可行,却实在太过冒险了。你们可知,若是媳妇当众殴打辱骂公婆相公,那岂止是忤逆不孝?简直是罪大恶极!漫说被休弃了,若是遇上不明就里的官儿,判个十七八年的监禁,甚至于要她自尽都是有的哩!”
章清亭听着吓了一跳,“多谢陈师爷直言相告,幸好我们未曾莽撞!只是现在玉兰有了身孕,真的不能打掉吗?”
陈师爷捋须道,“这个律法上是没有明文规定的,但各地乡俗,却有这一说。这无论哪家哪户,都是极其重视血脉伦常。况且那孙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膝下至今空虚。你那小姑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他们家开枝散叶乃是本份。若是偷偷摸摸堕了胎,无人知道尚好,若是哪天被揭发出来。闹上公堂,遇上厉害的状师,治你们一个谋害他家子嗣,断绝他家香火的罪名,你们一家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保不准连成材的功名都要被革去,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章清亭很是焦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小姑再往火坑里跳吧?”
陈师爷微微摆手,示意她莫要慌张,“你容我想想。”
章清亭也不敢催促,和晏博文对视一眼,都眼巴巴的等着陈师爷出主意。
陈师爷皱眉沉思半晌,“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您说!”
陈师爷颇有几分为难,挠挠下巴,“这个法子着实有些阴损,可以让你家小姑解除婚约,可是她自己那名声却再也保不住了!日后再嫁,恐怕也就困难了……”
章清亭听得一惊,不会让赵玉兰跟人做下什么丑事吧?“您先说来听听!”
陈师爷道,“这个法子说起来也很简单,你们不如就把你家小姑怀了身孕,又自己意图打胎之事,找个人传到孙家人耳朵里。让他们家来衙门里告状,这个却是可以受理的,就告你家小姑意图谋害亲子!等传了你家小姑上堂,让她别否认,大胆的认下,就说捱不住夫家的打骂,不愿再回婆家。这个按律是要判刑的,可你家小姑有了身孕,责打便可以免了,娄大人也可以借此判你家小姑被休弃。”
“但只要孙家人还要那个孩子,你家小姑却必须把孩子平安的给他们生下来。这个呢。可以去婆家,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呆在娘家。若是在娘家,那你们就要担上干系,签下保书,确保让那孩子平安产下,归还给孙家,这事便了结一半了。”
“那还有一半呢?”
“还有一半嘛!”陈师爷两手一摊,实话实说,“若是这样判了休书,你家小姑必须游街示众,三年之内不得婚配。生产之后,还必须由官府指派从事差役,以儆效尤。不过因是女犯,若是触刑不重,这一项可以由纺织若干布匹交至官库来抵。当庭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