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骂归骂,仍是命下人们好生抬着儿子家去了。
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赵成材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觉得实在有些好笑,不过眼下看来,只有自家人上京了。
牛姨妈已经提前了两日过来,因只有保柱一个小厮,她也没准备太多的行李,倒是把牛得旺从小到大吃药的方子专门装个小匣子交给赵玉莲好生收着,到时跟大夫细细说明。
这边一大家子人如何千叮咛万嘱咐自是不提,却说到了夜间,方德海忽打发小青来请章清亭小两口过去说话。
这个节骨眼上才找他们,怕是有什么要事吧?二人过去,却见连方明珠都被赶了出去,方德海亲把他二人迎进了内室,锁了两道门,又把窗户全关得严严实实方让他们坐下说话。
二人面面相觑,这是何等机密须如此小心?却见方德海忽地对他们行礼,这可把二人吓得不轻,赵成材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老爷子,您有话就直说!只要是我们夫妻能做得到的,无有不从!”
方德海老泪纵横,“我……按说我真是不该麻烦你们,可这事若是没个了结,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甘心!”
章清亭蓦地想到,“可是为了明珠他爹?”
正是!方德海拭了眼泪,“此事唯有托付你们,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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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二四四)山中有匪
(二四四)山中有匪
方德海长叹一声,“从前的事,你们都知道的,我也不多说了。丫头你当日猜的不错,害死我儿天官的,应该是我自己当对!至于为了什么,你们也别多问了。我不说,不是信不过你们,是怕牵连到你们。我现在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日的活头?咱们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道理,我懂!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可我唯一不甘心的是,我家天官的尸首至今还找不着!每每想起来,我这心呀,就没一日能放下的!”
赵成材和章清亭都听得心下戚然,人都死了,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还身首分离,这对活着的亲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的折磨了。
“论理说,这事该让明珠跟我这糟老头子一起去找才对。可是呢,我这腿脚不争气,明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我带着她也办不成什么事。还怕贸贸然在京城露了脸,又招来祸端。所以就想求你们,上趟京兆尹衙门,帮着打听打听当年的旧事,若是能找有我儿尸首的消息,我就是结草衔环,也不忘你们夫妻俩的大恩大德!”
“老爷子您可快别这么说!我们一定去帮您打听了就是。”
方德海摆了摆手,“若是简单的打听,也用不着这么求你们了。我是听着说,成材你还认得京城里的官儿,才想来拜托你们的。”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们在打听之前,得先问问宫里的情形。”
宫里的情形?章清亭听得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她出身官宦之家,太知道那其中的险恶了。方德海曾经做过御厨,伺候的是皇家的人,那就是说这事情可能牵涉到皇家?
“你们也莫怕!我只是让你们打听下旧事,不会害你们的。”方德海压低了声音才道,“北安国的皇家是姓耶律的,这个世人皆知。十五年前,那时还是宣帝在位,他膝下有位燕王,名询,文武双全,谋略过人,府中养过食客三千,受过他一饭之恩的不计其数。你们就假托曾有乡邻做过他家一日食客,问问他的近况。若是他依然得势,你们就什么都不要问了,权当没这回事,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了!若是他不那么得势了,你们再去衙门里打听。”
章清亭已然猜出了七七八八,方德海得罪的肯定就是那燕王了。至于原因,自来宫廷斗争,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为了那张龙椅。作为一个厨子,他为什么会被牺牲?无非就是从食物上头来的缘由,不是让他下毒就是下药,总之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