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力量强大,纨绔居然真的去和他爹娘说要娶妻了。
可惜他一见钟情脑子进水,他爹娘倒还不算糊涂,不愿儿子娶个没钱没势的小户人家,死活不肯松口。
纨绔过来和易了容的酒中客说这事的时候还有点委屈,一边委屈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不会放弃的!等你进了我家的门,我会以正妻之礼待你的!”
酒中客睨着他,不置可否,只散漫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笑:“那你爹娘呢?”
纨绔就很喜欢大美人这副散漫悠然姿态,只觉充满了韵味,眼都看直了,忙不迭道:“我会说服他们的!到时候一定能把你扶正!”
他终于回过神来,长年累月混迹风月场所里的经验有了用武之地,开始花言巧语不间断,和之前在许家门口骂骂咧咧的样子判若两人。
酒中客本意是想“嫁”过去,到纨绔家里,把那一家不着调的都一并收拾掉,叫他们再不敢胡作非为,故而对纨绔的各种誓言只当笑话听,听完了啜了口杯中酒,笑了。
“好啊。都行。”
纨绔得他点头同意,大喜过望,和战战兢兢的许老爷商定了个日子,就屁颠屁颠就走了。
走之前还再三叮嘱酒中客:“出嫁那天你可要穿漂亮些!戴红盖头!”
他恋恋不舍:“我可真喜欢你!”
酒中客笑眯眯地应好,眼底却泛起鄙夷。
纨绔这喜欢,也太廉价了些,连个正妻之位也给不得,纳个小妾,一顶小桥子悄悄接过去的事,也有脸面说得这般郑重其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纨绔离开,心说等你洞房花烛夜,掀了老子的盖头,怕不是要吓得从此雄风不振。
纨绔这一走,许家门前终于恢复了安宁。
谢清霁也终于得了几天清静。
他曾悄悄出许家去,打算找找司暮,然而往往走不远,便会一阵眩晕,被秘境送回原地。
换了几种方式,试了几次都失败之后,谢清霁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略作试探地向许老爷他们打听消息。
但许老爷他们这些秘境中的“人”,就仿佛是台上的戏子,被人写好了剧本,只能念着既定的台词,多一句都不能说。
谢清霁同他们说闲话,他们会回应,可涉及别的,他们便开始装傻,要么一言不发,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当没听见。
谢清霁便也放弃了,在瑟然忐忑中等来了纨绔和酒中客他们约好的“出嫁”日子。
然后谢清霁的忐忑便成了现实。
他看着面前这套被特别改过、完全能容得下他堂堂男儿身的红艳艳“嫁衣”,心情复杂:“……”
不知是否在秘境待久了,酒中客的记忆不在那么干巴巴的了,偶尔谢清霁也能真切感受到一点儿他的情绪。
譬如现在,谢清霁就隐约感受到了属于酒中客的情绪——好奇,又充满兴趣。
好似穿这么一件嫁衣,是个很有趣的事情。
谢清霁有一百个不情愿。
他看着这套嫁衣,眼底充满抗拒,有心想转身就走,刚起了这么个心思,便觉四周场景微微晃动。
……是秘境在发出警示。
谢清霁默然了许久,终于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场试炼。
他从没见过这种服饰,僵直着指尖,去翻了翻,翻见层层叠叠好几层,红肚兜儿,大红里衣,下裳,绣金系带,外裳……应有具有。
……酒中客或许是真切想尝尝穿嫁衣的滋味。
但谢清霁还是无法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