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啊。
往后几日,但凡谢清霁独自一人,安静下来,脑子里便会开始无限循环这句话。
他被司暮“威胁”了那么一把,似乎是真的有些怕了,连着几日都没再提以身做饵的事。
司暮便也当无事发生,只默默把人又盯紧了几分。
他将那天没斩杀掉的天道分`身带了回来,开始从它身上打主意,试图找出什么法子,能反向追踪到天道的踪迹。
然而区区小分`身,于天道而言,实在微渺不值一提。
司暮便又从孟平那逮着了几个浑浑噩噩的小分`身,将它们一并困入画境,迫使它们融合在一起。
这回小分`身是变成大分`身了,可仍旧无济于事。
司暮连着试了许多种追根溯源的术法符箓阵法,都摸不到头绪,他暂时停了手,低头看脚下阵法,继续推敲。
正沉吟间,门吱呀一声,谢清霁走了出来。
司暮耳朵一动,立刻撇下阵法,回头盯人,目光灼灼。
谢清霁只觉得被一只大野兽给盯了。他镇定地掸了掸衣袖,示意自己只是想去后山:“试个剑招。”
谢清霁的剑招,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施展的,随意碰碰就能塌一座山头,杀伤力天大。
所以他在后山特意圈了块地,设了个既坚固又能吸收部分剑意的禁制,若要练剑,便到那里去练。
司暮见他没有要下山的意思,才微微松懈下来,大方地点头允许了,又很贤惠地补了一句:“小师叔早些回来,中午吃甜藕炖排骨,凉了不香。”
谢清霁:“……嗯。”
他已经很习惯司暮每天的投喂了,反正他挑食、嗜甜,种种种种,都被司暮捉了个透,破罐子破摔,他……他干脆也不在意了。
司暮目送他离开,继续转身琢磨阵法。
琢磨了一会,还是不太顺畅。他啧了一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随手砸天道分`身上了。
由数个小分`身融合而成的大分`身吃痛的嗷了一声,冲司暮怒目而视。
若说这几天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这丑不拉几的天道分`身人形越发稳固了,不仅稳固,偶尔还能冒出几句脏话。
毫无疑问都是骂司暮的,司暮用术法折腾它时,它便骂的尤其欢快。也不知它在吸取生机时,从哪个糙汉嘴里学的。
此时也是如此。
司暮扔疼了它,它便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声音浑浊粗嘎,难听得紧。
司暮听得耳朵不舒爽,踹了它一脚:“闭嘴。”
那人形分`身被踹得一个栽倒,原地葫芦似的打了几个转,又重新站起身来。
用一双空洞洞的眼盯着司暮。
司暮懒散地看他一眼,居然从它那空洞眼神里窥见了几分怨恨和恶毒。
“看什么看,戳瞎你啊……”
他嫌弃地又啧了声,随口威胁,正准备摆个新的阵,却听那天道分`身格外艰难地吐出来断续字眼。
“你不过……一个……”
“一个魔物……”
“……一只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