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就是看你每天都忙得很,心里不忍罢了。”苏冬起身,拿了火炉上一直烧着的铜壶,给杜青臣倒了热水。
杜青臣干脆拿了茶杯暖手,询问苏冬,“村里人做的火锅底料如何了?还跟得上吗?”
因为他事情也很多,又不好劳烦一心复习的杜如林,最后苏冬主动请缨,他也就把监督制作火锅底料的任务交给了他,让他负责监管村人炒制辣椒,跟制作辣椒油火锅底料的事宜。
为此,杜青臣还在村子里租了一处平坦些的荒地,简单的支了棚子,便在下面炒制辣椒。辣椒呛人的厉害,便是这样席天慕地,也免不了呛的咳嗽,不过大冬天的,向来冷风嗖嗖的,倒也没多大影响,而且,因为空地上支了不少棚子,有人炒辣椒,有人研磨,有人热油,有人熬制高汤,紧挨着的一处处的都是灶台,全都燃着火,倒也不冷。
而杜青臣则忙着谈生意去了,因为外卖的缘故,旁人都知道这火锅只不过是底料加了水就能熬制的,所以行商酒楼纷纷想要购买底料,杜青臣来者不拒,自然忙碌了起来。
自然,不是没人动歪心思弄走方子,只是……不说底料制作都在杜家村里,杜青臣为了保密,用的都是同村同族的人,甚至还请了村中青壮在外圈站岗,根本容不得外人靠近,当然,便是同村同族也不是没有漏洞可寻,钱帛动人心,总是能买到方子的。可是底料里的那味番椒也同样难得,他们倒是知道这东西南方有,可是一来一回的进货运货,少说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天都该暖合起来了,今年的这笔钱还赚不赚了?!
时间就是金钱,看着其他行商一缸一缸的运走底料,往更远处去卖,便是有歪心思的,也只得赶紧先紧着谈生意,再慢慢想办法运番椒弄方子,争取明年一定要自己弄火锅底料!今年……便宜杜青臣赚这笔钱了!
杜青臣也明白,方子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而番椒运到本地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行,他只能赚一笔快钱,自然是要狠赚这笔钱的。
这样暴利的事情直到番椒进入本地市场才渐渐停止,可是旁人熬制的底料比起杜青臣家的来,总是差点意思,所以杜青臣虽然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赚钱,但也并没有少赚太多,依旧是很赚的。
很快到了新年,杜青臣家今年一年净赚了不少银子,杜父乐呵呵的穿着锦衣,把自己包的像个老太爷,去年新年的时候他们还穷的为了上门追债的人发愁,不过一年,想不到家里竟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有钱了,盖新房了,杜青臣娶媳妇了,连杜如林都有功名了,天底下还有比他们今年更顺当的吗!
杜父乐呵呵的穿了杜青臣给他准备的新衣,出门逛逛,他辈分不低,走到哪里旁人都得给他拜年,还得说几句好话,杜父更是高兴了。
苏冬在家里准备了饭菜,也不是旁的,依旧是火锅,这东西让他们家狠赚了一大笔钱,他们自然对这个很有感情,便是年夜饭也愿意吃这个的。
夜晚,外面烟火爆竹声一直不断,杜家屋内,火炉燃着,屋里亮堂堂的。杜青臣举杯,对着围坐在一起的众人道:“我敬大家一杯,今年一年,我们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还好,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都顺风顺水的过来了,爹!我也敬你,您辛苦了。”杜青臣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杜父高兴的也举起杯,道:“我不辛苦,我有什么好辛苦的,辛苦的是你跟如林,一个要努力赚钱养家糊口,一个要努力学习科考,我没用,一点也帮不上你们的忙。”杜父说着,暗自叹了口气。
“怎么会?!爹,你若是没有帮忙,那家里的房子是谁看着盖起来的?铺子是谁定下来的?那个时候我一天到晚病恹恹的,是谁一个人转着一人高的木桶,每日去街上摆摊做生意,还去买菜,然后扛着大袋小袋的回来的?爹,若没有你撑着,哪有咱家今天的模样啊!”
“是啊爹,我也要敬你。”杜如林站起身来,认真的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读书,帮不了家里也就罢了,还拖累了爹跟哥哥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的花销竟然是爹跟哥哥的好几倍,我一直很愧疚,可是爹跟哥哥却从没有说过什么,还是一门心思的要供我读书,我……我都明白,也很感激,爹,哥,我敬你们一杯!”
杜如林闭着眼一口闷了这酒,他基本上从未喝过酒,不过今天,他要硬着头皮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