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予冬天很少吹空调, 太干燥, 久了头晕。
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出现相关症状, 晕乎乎, 脑袋混沌一片, 脑袋嗡的一下,耳鸣、失聪,下意识的反问:“你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鬼话?某种全世界只有十个人懂的小语种吗?为什么听不懂?
邱行之轻轻拨开衬衫领子透气,借以掩饰发颤的双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以朋友的身份, 从来不想。”
末了似乎觉得不够,顿了顿,补充,“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对,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他现在才说。
卫予僵在那。
如果说昨天秦易的行为震惊了他,今天邱行之所说的,无法简简单单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表达。
有几秒他所有的思绪都空了,什么都想不了,只是机械的看着前方某个位置,邱行之分明还在视线内,他看不到。
上一世哪怕临死,他也没想过邱行之有一天会跟他说这样的话,死也没有过。
太乱了,脑子在这一刻成了摆设,意识虚浮在半空,卫予尝试伸手去抓,只抓到虚无,脑子继续一片空白。
他有种实感,仿佛真的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邱行之静静的看着卫予,他被自己吓到了吧,这么长时间,他自认掩藏的足够好,卫予一定从未往这方面思考。
忽然唐突的告白,接受起来需要时间。
他不逼他。
邱行之伸手摸了摸卫予发烫发红的耳朵:“别推开我,好吗?”
卫予想要说点什么,只有嘴唇做出反应,什么都没能出口。
再不走,秦融得来砸门了,卫予现在也需要独处时间:“占用你晚上的休息时间,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开锁,拉门,出去前他忍不住转头,卫予站在空调风口下方,双眼有丝红,视线无焦距的盯着自己方向,眼内却没有自己,就那么无意识的看着。
邱行之的心猛的被揪成一团,撕的他有两秒感受不到心跳。
门开,屋内的热乎劲儿被萧索寒风代替,邱行之再次回头看上一眼,攥紧不断吸冷风的衣领,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快步朝秦融的车子跑。
车厢很温暖,邱行之脸部发麻,毛孔都张开了。
他没上副驾驶,一个人坐在后排。
秦融早做好了跟这个没人性的发小大战两百回合的准备,立马嚷开:“你还摆起来了?坐在后头什么意思?怕我骂人啊?”
暖气灼的邱行之眼皮沉沉,说完埋在心里已久的话后,他忽然感觉很疲惫,开口都艰难:“麻烦你跑一趟。”
秦融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半个身体侧向后方方便对峙,这是大战撕逼的架势,他早就准备好了。
发小这话一出,他哑了。
邱行之和他性格不同,不会什么都摆在脸上,可两人自小一块长大,该有的了解一样不少。
以往,若他呛声,邱行之会接茬,你来我往的不落下风。
今天这么客套,脸色疲惫不堪,摆明不愿多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是真的要跟邱行之争出个子丑演卯来,默默转头开车。
邱行之朝后靠,直到背部全部抵住座椅,身体才稍微松弛,胳膊拄着车门托住脑袋,闭眼养神。
他今天终于说了。
话出口的瞬间,其实有过短暂的后悔,他怕卫予直接将他推出去,拿厌恶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