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仔细回想,邱行之竟然有些后怕,如果卫予当时注意看,会发现他颤抖的双手双唇。
卫予若执意断绝联系,邱行之真的不知道该做、能做什么。
他害怕卫予会因为这个彻底跟他掰,不给半点修复的可能,换个立场,若某天秦融秦易等熟悉的朋友忽然向他表白,他会以为他们脑子进水了。
卫予一定也会吧,这么久,他一直说“我们是朋友”。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至于以后,卫予会怎么对他,会不会回应,他不知道。
邱行之轻轻挪动身体,寻找不那么难受的姿势。
人家把他当朋友,他偷偷想着拥抱他。
以前只在心里,现在……真的很想。
车子滑行在寂静空旷的马路上,夜归人,也是不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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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辗转反侧,卫予躺着全身不舒服,去厨房查看烧在大锅里的卤味,然后躺下,继续睡不着,再爬起来看。
如此循环,折腾了一夜,凌晨四点多实在扛不住,勉强睡过去,三小时不到被闹钟吵醒。
早上舒晨公司的人会过来装卤味,他得先分装,方便交接。
连续几日睡眠不足,卫予脑袋昏沉的厉害,整个人像困在棉花中,轻飘飘的。
切卤牛肉时双眼一花,待意识到不对时,左手手指已经见了红,红色血珠子渗出。
疼痛感刺的他清醒,将沾到血滴的小块牛肉拨到旁边,卫予转身进房间。
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创可贴的习惯,伤口不大,贴上后立马血止住了。
卫予顺势坐在地上,背靠床板,睁着眼睛看天花。
毛坯,连白漆都没刷,贴墙纸时也没顾上,粗糙的墙壁凸起清晰的砾,猛看过去有些扎眼,卫予索性闭上了眼睛。
脑子太混乱,各种清晰不清晰的东西塞在其中,缠成一团模糊的毛线球,找不到头和尾,就那么凌乱的揉在一起。
他多次企图去抓一抓理一理,快触碰到时,又畏惧的缩了回来,任由那些东西继续纠缠,跃跃欲试的越缠越紧。
手机响了两下,卫予睁开酸涩双眼,掏出手机,是舒晨公司负责对接他的后勤人员发来的信息,说九点准时到小区门口。
想到厨房的乱摊子和尚未营业的店铺,卫予挣扎爬起身,到洗手间,将水龙头转到最右,掬一捧凉水,扑到自己脸上。
温度极低的水打湿头发,滑落几滴水珠,激的人哆嗦,卫予也不擦,甩着手回厨房。
冷水洗脸可能真的有用,卫予清醒了一些,利索的准备好东西,放上新买的小拖车,八点五十五,准时来到门口。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卫予跟对方联系,说已经在路上,有些堵车,请他稍等。
九点半,一辆面包车终于停在小区门边的车位上,副驾驶座门推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下来。
他叫舒悦,据舒晨说是他某个亲戚的儿子,负责食堂后勤。
打过招呼,舒悦指挥人把分装好的食品搬上车。
卫予:“我这里有秤,舒经理可以确定好分量再签字。”
“不用不用,没这么麻烦。”舒悦笑呵呵的很和气,“你的东西是舒晨亲自选的,不会差的,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