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之人双眼比正常时湿润一些,楼道中光线不明,退开的时候,卫予露在外面的眼睛,看起来竟然像在哭。
仅存的理智似乎在告诉他,卫予不会因为这种事哭,真的发怒会直接让他滚,可他做出这样的事,脑子里的理智也只是薛定谔的理智。
道歉是下意识的,和他亲吻卫予一样,需要个屁的理智。
卫予一手还抓着门把手。
楼梯传下脚步声,卫予如梦初醒般,用力拧开早先放进锁眼的钥匙进门,“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动静有点大,回音荡了好几下,下楼的住户朝这边看了眼。
邱行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卫予感冒,而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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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予进屋后靠着门站了好久,直到孙阿姨过来敲门拖东西,他才发现不早了。
两人将东西搬上楼道口小推车,孙阿姨瞄了好几眼卫予,最后实在忍不住,拦住卫予:“老板,我来吧。”
卫予笑了笑:“没事,我闲着。”
问题不是这个好吗?
孙阿姨从卫予手里抢过零钱箱:“老板,你弄倒好几样东西了,还是我来吧,你不是筹备新店的事嘛,这里就不用管啦,放心。”
抱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跑了,坚决不让卫予碰。
直到看不到孙阿姨背影,卫予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嫌弃了。
行吧,他确实心不在焉,差点把卤味保鲜盒都掉地上,也有点嫌弃自己。
清淡的触碰,隔着口罩层,算不上亲吻,甚至邱行之退开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进门后他也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在门后靠了半个多小时,他什么都没想,就是不想动,不想做什么。
包括现在,他的内心也是平静的。
可是只要静止下来,眼前就闪回邱行之睫毛微微颤动、近在咫尺的模糊影像,还有唇角处,若有似无、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像开启片段循环播放的录像机,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在眼前回放、再回放,不想看,强掰头,必须盯着。
可有的东西一旦破开个小口子,里头的东西就如同泄洪,倾流而出。
就这样,他差点被屋里椅子绊倒、被开水烫手、到阳台收衣服时还被衣叉砸中脚背,接到他妈电话的时候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卫予忍不住低声骂,妈的,骂自己,也骂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接通电话的第一声有点抖,卫予赶忙清了清嗓子,他妈已经发现不对劲:“感冒加重了吗?”
“没有。”卫予压住脖子,“快好了,刚刚在忙,跑的有点快。”
“你这孩子,跑什么?”心疼的埋怨后,卫妈兴奋起来,“儿子,你晚上能回来吃饭吗?”
“您做了好吃的?”
“你爸爸那个木头,卖了好几个,今天中午你爸去结账,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卫予顿住两秒,跟着笑:“爸怎么不自己打给我?”
“嗨呀你还不了解你爸啊,他害羞嘛,非让我给你打。”
卫爸立马在旁边嚷:“我是忙着,才让你给儿子打。”
老两口日常拌嘴,卫予在手机这头笑,鼻子似乎都不塞了。
这个电话来的及时,结束通话后卫予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他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办,旭日东升阳光灿烂,把时间浪费在莫名的情绪中,那是犯罪。
新店没什么好准备的,花半天时间打扫干净,下午到市场买柜台桌椅,今天应该就能布置出七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