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之上设有独立的房间,在前端的指挥室内,祁让正通过视频听着来自这具身体的雄父,也是克里斯安现任虫皇的慰问。
对方神情激动,几欲落泪,如果不是祁让知道自己流落荒星背后就是皇室的手笔,一定被亲情打动,相信对方是在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担心。
他一直可有可无的回应,装作尚未恢复情绪不高的模样,直到对方叫他好好休息,又提及背后的人。
“让你的雌侍留下,我有些话想询问他。”
屏幕上的莱斯特一直垂眸充作背景,祁让听到这话也没往他身上去瞟,只靠在黑色软椅上,懒散的问:“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问的么?”
然后抬手,食指向后轻勾,“宝贝儿,你过来,雄父有话要问你。”
两人此时的身上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背后的虫一反在荒星时的肆意和在他面前的大男子主义,举手投足间都像是被调教过般谨慎知礼。
事实上,他也确实被’教导过‘。
莱斯特凑近,解开外套的银扣,半跪到了他的右手边,“我的虫皇陛下,莱斯特向您问安。”
祁让特意将视角向下调了调,一副明显拒绝回避的态度。
虫皇叹了口气,“你听听也好。”
他看向垂首的雌虫,声音转而变得严肃,又带了几分诱导的意味,“莱斯特阁下,当我称你为阁下的时候,就还在感念你曾经对帝国做出的贡献,认为你是只恪守军纪的虫族英雄。”
“能拥有您的感念是我的荣幸。”
莱斯特听他停顿,很快的给出回应。
“可是你这次都做了些什么?“
音调陡然压低,变得严厉,“视限行令为空气,偷盗其他军雌的身份,这些也就算了,可是你在这么做的时候竟然还敢借用虫情从第二军团劫持战舰,带走了军火库里大批橙色级别的武器。”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叛国!”
空气随着对方的指责渐渐凝滞,又被一声轻笑打破。
“雄父,现在什么都能被算作叛国了吗?”
修长的手指显示在屏幕上,移开后又露出昳丽中带了几分攻击性的容貌。
“还是说救我也能被归为一只虫的错处。”
“他选择救你当然没错,这本来也是他应尽的本分。”
虫皇仍旧沉着脸:“可是救你就不该守法了吗?他知道了地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联系上议院的大臣,请求军方的救援?”
“难道克里斯安的正规军还会比他一只虫的用处小吗?”
祁让十指交叉在腰间,看似不经意地回道:“谁知道呢,没准就是有虫希望时间拖的长点,好叫我在那边出事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虫皇面色不变,双眼紧盯着他。
祁让露出个笑:“我就是随口一说。”
然后凑近了屏幕,对他眨了眨眼:“我要带着我的雌侍去休息了,晚安,雄父。”
没等对面回应,指尖已经点了关闭。
另一头的皇宫里是何情形尚且不知,莱斯特却仍跪在他的身边,听到一切的声音消失后,低垂着头,叫虫看不清他的表情。
“您不该为了我和陛下起冲突。”
他压着声音道。
祁让没有立马反驳,他的视线正落在眼前银色的操作台上。
在操作台边缘的上方、在上方的正中心,那里刻着一只每艘战舰上都随处可见的老鹰,老鹰的嘴里是一柄小型权杖,老鹰的左右翅膀下,则分别是一根橄榄枝和一把利剑,这是克里斯安帝国的象征,是帝国国旗上的标识。
他正在思考,思考怎么能在回国之后保下莱斯特,让他避开军事法庭的判决。
这确实是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