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原主有限的知识量来看,莱斯特大概就没抱着能活着回去的心思,所以破罐子破摔的把所有战时严重的错误都犯了个遍。
而他没有回应,莱斯特的心也跟着缓缓下沉。
倒不是失望,只是一种对宿命的无力。
祁让渐渐从思绪中回神,他看了眼脚下跪的笔直端正的虫,用鞋尖在他的膝盖上轻碰了一下,“以后在没有其他虫的时候不用跪我。”
他揉了揉脸,放弃自我思考的道:“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让你以后在有虫的时候也不需要下跪。”
莱斯特呆怔了一瞬,然后迟疑着反驳:“我…这是本就该有的礼仪。”
“是吗?”
祁让挑眉:“虽然我没怎么读过律法,但是雌君要行什么礼节,我还是清楚的。”
他狐疑的看着对方:“你怎么回事?”
莱斯特思考了一瞬,普法一般地给他分析:“陛下说的其实没错,我触犯的律法都没法得到豁免,一但判决下来变成罪虫,就不能被立为雌君,皇家不会允许一只有污点的虫被登记在族谱。”
祁让啧了一声,“少说废话,我要是不知道这些,还找你讨论什么。”
他一言定论,“你到底想不想当雌君?”
莱斯特看着对方,不太确定的道:“我…我想?”
“你还不确定?”
祁让对这只不上道的虫有些无语。
“不是…”
他当然想能正大光明的陪在殿下身边,而不是在对方不想见自己的时候,自己连讨饶的资格都没有。
见鬼,他在犹豫什么。
他这么想的时候,祁让已经走到他跟前,问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
他问道:“还是不相信我说的承诺?”
他相信雄主说过的话,也相信对方一定会做到答应过的事。
可那是在荒星啊。
莱斯特不愿意承认,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
或许不是在一开始就没信心,也不是自卑。
只是长久的被禁锢在那个奢华的牢笼之中,渐渐发现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为了不成为对方的污点,收敛了所有的放肆,认真学习皇室的礼仪,恪守皇室的规矩。
他努力练习,想要留住对方昙花一现的热情。
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对方的心思。
荒星是荒星,首都星是首都星,前者是肉眼可见的牢笼,后者则是纸醉金迷下的压抑,他本就该属于前者,而不是后者。
他相信对方此时的真心实意,却不敢确定这种感情是不是只源于自己的施救,是不是只源于吊桥效应下的情感错觉,就如同当初对方对自己的崇拜一样,不过一时激情。
他敢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情况下去奢求那个位置。
是因为他知道那不会带给对方负担。
没有利益冲突的负担,也没有背叛的负担。
眼见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冷,他伸手,然后询问:“殿下…我…”
纵使再多顾虑,可是机会都放在眼前了,还不马上抓住向上争取,那他就也不是从黑区里爬出来的莱斯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