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立刻反驳道:“那要看投了几个桃,回了几个李,还要看桃价几何,李价又是几何。”
竹愕然,这,这明明就是卫的声音,随即欣慰地想到,这小明显已是一流奸商了。
却听到她身侧的书生摇了摇头,喃喃道:“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也!”
竹凑近一点,低声问道:“这个,孙大儒讲经莫不是就是给几个孩童启蒙?”
那书生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道:“孙大儒学识过人,纵是最基础的三字经千字,听起来也别有洞天,吾辈获益匪浅啊。”
话罢,他咬牙切齿,质彬彬的脸上竟现出几分凶相,恨恨道:“只是这几个孩童身在福不知福,每每歪曲其义,只会锱铢计较,浪费了如此良师,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说到后来,他捶胸顿足,恨不能以身替下那几个孩童。
竹至此已经知道大概情况,却还需回府求证一下,便不再理会那摇头晃脑甚为投入的书生,径直从人群之穿过,到了府门前,冲着那茅屋不怀好意地唤了声:“卫儿!”
茅屋之传来了孩童惊呼的声音,一个炮弹从茅屋之弹射而出,直奔竹怀,一个长的甚是可爱的女孩和另外一个憨头憨脑男孩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她。
孙慕白一身洗的泛白的麻布长袍,脸上一派淡然,竹对他善意地点了点头,孙慕白一愣,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竹拉着卫,又唤了那女孩一声:“妙儿,”妙睁大了眼睛,立刻想起了幼年不愉快的经历,警觉地退了一步,武立刻挡在了她身前,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二人,轻描淡写地道:“怎么,午饭又不想吃了?”
妙的娃娃脸上瞬间由阴转晴,凑上前来,挽住竹手臂,亲亲热热地唤了句:“表姨!”
竹嗔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比你母亲乖觉的多。”
妙一愣:“娘?我娘是甚么样的?”
竹惊觉说走了嘴,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开口,妙缠着她非要问个明白,竹带着几个孩向府行去,孙慕白遥遥望着她们的身影,挥了挥袖,转身进了茅屋,关上了屋门,空留外面书生的哀叹声,今日,看来听不到大儒讲经了。
与茅屋一墙之隔的府花园之内,晓梅盈盈,一双眼睛毫无焦点地望着墙上一点,沉默不语,她身侧的兰然长叹一声,轻声道:“走吧,看来是三妹回来了。”
晓梅默默地任由二姐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行去,兰见她面色凄苦,终忍不住低声道:“他以大儒之尊,在此筑屋居住了八年,你也在这墙后面立了八年,还不原谅他么?”
晓梅微微摇头,不发一言,泪水却滚滚而下,兰心疼地搂着她,心道,孙慕白不肯回家,孙家老爹怪到了晓梅头上,晓梅却又因此不能随孙慕白而去,简直成了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