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付朝自己都有点不确定,“好像胳膊腿不怎么听使唤。”

“麻药劲儿还没过,过了就好了。”班主任说完又忍不住叨叨,“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忍呢?早就开始疼了是不是?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

“马上就放假,班里还一堆事呢,要不老师您先回去忙?我在这儿照顾他就行。”高朗打断化身叨叨怪的班主任,笑得特假。

“嫌我烦是不是?”班主任笑骂,“不是刚才一遍一遍问怎么还不出来的时候了。”

“有吗?您记错了吧。老师您赶紧回去镇着咱班那群神兽吧,您不在他们得翻天。”高朗死不承认加继续赶人。

“你一个人行吗?大少爷你照顾过人吗?”班主任的确还有一箩筐的事,可他也真不放心把人交给这位。

“我找了护工,专业人士。”高朗早有预料,“人马上就来。”

班主任还是没走,非得等见着四十来岁看着沉稳可靠的护工师傅这才点头,就这还把电话给了护工,让他有事联系自己。

小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得加道保险。

“我自己就行,一点也不疼。”平常老有主意的付朝反应慢了好几拍,两人都商量妥了才开口。

“麻药过了你就知道疼了。”高朗小心的用棉签给他沾沾唇,“现在还不能喝水,你忍着点吧。”

付朝就感觉唇上被一下下轻轻戳着,干巴的嘴唇立刻变得滋润起来,可这点滋润好比杯水车薪,反倒让喉咙里的干涩显得更加难忍。

一早到现在没吃没喝的他顿时盯上了高朗手里的水杯,目不转睛的,好像那里装的不是水而是琼浆玉露,吸引力大得惊人。他理智告诉他别去看,可眼睛背叛了脑子,就跟着水杯不停的转。

真想喝啊。

越是喝不着吧就越想喝,越想喝就越感觉渴,越渴呢就更想喝,欲望被不断被循环放大,最终付朝终于抵不住诱惑,眼巴巴的看着高朗,小声恳求,“我喝一口,一小口。”

“不行。”高朗一口否决。

“一小口也不行?”付朝小眼神巴巴的,语气不由的带了一股少见的委屈。

“那个,真不行。”高朗的拒绝顿时就有点困难,付朝委屈巴巴的眼神简直就是一大杀器,他的心都跟着颤巍巍,软得不行。

没达到目的,付朝顿时把头扭到一边,不吭声了。可眼圈却红了,一滴泪不受控制的从眼里滚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高朗顿时慌了。医生只说刚手术完麻醉劲儿没过可能情绪不稳定,可没说这人会哭啊!他哭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可还没等他想出怎么办,床上的人哭得更凶了,泪珠子哗哗就往下砸,瞬间就泪流满面。

高朗七手八脚的的就给他抹眼泪,可眼泪却越抹越多,最后两只手都沾得湿漉漉,也没把付朝那张漂亮脸蛋擦干不说,反倒是自己出了一身的汗。纯粹急的。

要是一个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人哭,那眼泪是不值钱的,可一个平时坚强得好像钢铁浇筑的人突然落泪,那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能把人心都揪起来,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现在的高朗就是这样,脑子一发昏拿着杯子就往他嘴边递,原则瞬间丢到了爪哇国,“别哭别哭,我怕了你还不行?要不你偷偷喝一点,就一点啊。”

付朝满意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却笑得像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