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柜上的蜡笔涂鸦,墙体上的水彩颜料,一次性纸杯做成的小熊模型,造型各异,已经泛黄,但仍被保留在电视旁的展示柜中。
目光一一掠过,夏炎莫名从这些物件中,获取到了一种隐秘的满足与充盈。
他又把那枚打火机重新握在手里。
视线一拂,透过窗户,意外看到层层堆叠的乌云之上,露出半个月亮。
在密匝的灰黑雨幕中,显得尤其明亮。
他想,如果雨停下,陆周瑜还没有回来,那自己就回医院去,再给他发条道别短信。
说,谢谢收留,我先回医院了。
或是,走了啊,下次见。
再或者,拜拜。
越简单越好。
闲着无聊,夏炎把这几句话写在备忘录里,准备届时随机挑选一句发送。
这么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至听到钥匙插进锁孔发出的摩擦声。
锁芯“咔哒”一声被打开,他猛地惊醒,默数着愈走愈近的脚步声,没来由地,又重新闭起眼睛。
第七下时声音停住,原本映在眼皮上的暖光陡然一暗,空气里充斥着雨夜的味道,潮湿冰冷。
夏炎暗自放缓呼吸。
“夏炎。”陆周瑜站在一旁,出声叫他。
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像一吨棉花,柔软又沉重,压得他条件反射般想睁开眼。
眼睫一颤,又极力忍住。
夏炎不确定是否瞒过了陆周瑜,因为那一声之后,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动作,眼皮上的阴影也没有消失。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他觉得马上要忍不住时,一阵微凉的触感覆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