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新闻这么多年,比起刚性采访,任南野更关心大时代里的芸芸众生。
来了兴趣,任南野问:“还记得大概采访了多少人么?”
“十多个吧。”宋玉风眼眸微眯,像是掉进往事的漩涡。
“都什么样啊。”任南野说。
宋玉风想了想,说了个有印象的,“我记得有个老医生,六十岁左右,头发全白了,他有一本笔记本,里头都是汶川的剪报。他说自己到现场救的第一个人,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小孩刚抬出来的时候,大腿被柱子压坏了,需要做缝合。”
“没有电,”宋玉风目视前方:“全程五十分钟,用蜡烛照着做的。那老医生后来再也没去过汶川,就连出去旅游也会刻意避开这条线。”
“有心理创伤吧,”任南野说:“听说很多去过汶川的志愿者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宋玉风没回话,在不自觉中垂了手臂。
气氛变得伤感,任南野不太习惯,于是开玩笑的说:“你有吗?”
宋玉风一下就笑了,他放慢行车速度,让对头车先过:“如果有的话,我会去看心理医生。”
任南野说:“你倒是挺坦荡。”
天南地北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机场,车子刚驶进停车场停好,后面的商务车就下来了三个男人。
“都是电视台的,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宋玉风说:“走吧。”
“老大,早上好,”打招呼的大男孩长相清秀,戴着顶棒球帽,青春无敌的笑脸,像清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早,”宋玉风站在四人中间,挨个介绍一圈:“这位是任主持,以后负责新节目的出境采访,这是何安忆,编导,李白是场记。”手腕转了个方向,指了指那个大男孩,“他叫范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