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陛下戴冠,乃是臣份内之事,陛下不必客气。”

他的声音清越好听,带着些许惑人意味。

楚宁垂下了眼眸,没再推拒,任他将冕冠戴上。

长指微绕,又从耳后将系绳绕至颌下,认认真真得系了个漂亮的活结。

一切做完,沈时寒却并未退开。

他生得极高,就这般站在楚宁面前便是满满的压迫感,更遑论他不发一言,沉寂地让人心里发虚。

“沈大人?”楚宁试探着开口,话语里隐隐透出一丝不悦。

沈时寒垂眸看她,她戴了冕冠才与他一般高。

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能看见她精致小巧的鼻梁上泛着细小的汗珠。

她在害怕他。

这个认知让沈时寒无比愉悦,他笑了笑,附下身去靠在她耳际缓缓开口,“陛下,萧衍与您昔有旧情。可两国邦交,是国之大事。还望陛下慎之又慎。”

这是明晃晃地敲打她,若是与萧衍结盟,下场便是原身的楚宁了。

楚宁心下一紧,鼻尖上的汗珠又多了几颗,却仍逞强道:“朕自有分寸,沈大人费心了。”

她的声音里有不自觉察的颤抖,像极了沈时寒前些日子从围场猎来的小兽。

明明害怕得紧,却偏要装出一副呲牙咧嘴,穷凶极恶的模样。好像如此便能吓退敌人,保护自己。

真是天真烂漫得紧。

沈时寒暗了暗眼眸,神情愈发莫测。

良久,方往后退了一步,轻启薄唇,似笑非笑道:“既如此,是臣多虑了。”

楚宁自始至终都未敢看他,直到压抑的气息悄然离去,她才在心里咬牙暗道:“丫的,这只狐狸何止千年,已然成了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