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语气仍旧是淡淡的,“陛下知道便好,也不枉臣费心一场。”

楚宁:“………”

她不知道这只狐狸究竟有几条尾巴,但她想,应该每条尾巴都是傲娇地高高翘起着的。

而现在,楚宁又习惯性地往沈时寒那儿看了一眼。

他长身玉立,狐狸收起了高傲的尾巴,也仍旧是人群中最最清冷傲绝的存在。

楚宁怔了怔,而后回过神来,看着底下跪着的大理寺少卿,问道:“镇国侯的尸身可安置好了?”

大理寺少卿恭敬道:“回陛下,镇国侯的尸身已从狱中抬出,现在正放置在堂屋中,等待刑部调派仵作前来验尸。”

“不必了。”楚宁道:“朕与镇国侯相识十数载,认得他的字迹。这血书却是他本人所写无疑。既是自缢,也就不必再验。”

好歹,算是为他保留了个全尸。

只望来世,他一生顺遂,再也不要遇见长平侯府里的那个姑娘。

大理寺少卿应声退回朝列。

他想着息事宁人,但总有人想寻个真相。

几位朝臣一同出列,最前头的那个手持芴板道:“陛下,镇国侯虽死,但其罪本就当诛。现下镇国侯府上下一百余口被关押于大理寺中,还请陛下从重处罚,以证天下视听。”

封建王朝,一人出事,举家遭难,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楚宁也知,可她不忍。

昨日江晚月哭着质问她——“陛下要用阿瞒的命去赔给他吗?”

她虽当时未答,心下却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