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极冷,没有一丝温度。
周画师心下陡然一颤,手下的力道也没控制住,笔尖从画纸上狠狠擦了过去。
墨汁浸染,这副画已然毁了。
他哪里敢有微词,忙忙闷头跪了下去,惶惶不安道:“下官知错。”
他又转过去对着楚宁磕头,“微臣冒犯天颜,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宗正寺的官员也跟在一旁磕头。
两人甚是实诚,脑袋磕得咚咚响,险些将未央宫里磕出个坑来。
楚宁不忍再看,刚要让他们起身,就听沈时寒不温不火道:“便是没有这一道,这幅画像也是没法看的。集贤殿直院便再无旁人了吗?这般拙劣画技也敢拿到陛下面前来。”
他顿了顿,看过来的眸色一寒,“还是,宗正寺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随意寻了个人就来糊弄陛下?”
这一顶偌大帽子压下来,两人的头磕得越发凶了。
有人唱了白脸,便有人该唱红脸了。
赶在两人将地上磕出个洞前,楚宁悠悠开了口,“沈大人这话说得委实严重了些,朕瞧着,他这幅画画得倒是还不错。只是沈大人画工卓绝,是以对其他人的要求也严格了许多。”
她让两人起身,又抬袖掩唇虚虚咳了咳,脸色尽显疲惫,“画了这么久,朕也乏了。依朕看,也别去另寻人来了。就让沈大人为朕画一幅吧?”
楚宁转过头去,看向沈时寒,“沈大人,可好?”
沈时寒一脸的气定神闲,扫了眼一旁眼巴巴瞅着他的两个人,淡淡道:“陛下吩咐,臣自当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