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寻个由头推了,陆尚书又道:“沈大人数年前曾在翰林院中为严大人推举,正经算下来,也算他半个恩师。今日的宴会,沈大人可不能推诿,必定是要去的。”
严正卿亦是在一旁应声颌首。
沈时寒目光这才落在严正卿身上。
他记得此人,嘉和二十三年中的进士,一手文章写得极好,针砭时弊,字字珠玑。
当时他无意间看见,随口说了一句有状元之才,不想这话落进他人耳里便算是推举了。
不过此人的确是有能力的,一介寒门罢了,在众官家子弟中脱颖而出。
后来虽没中状元,却也得了个探花名次,此后便在大理寺落了职。也是勤勤恳恳,奉公廉洁。
沈时寒对寒门出身的子弟总是多一分宽宥。
这世道艰屯,百姓活着尚且不易,能在乱世中保持本心,并迎难而上,走到此间地位,实属难得。
沈时寒默了默,于是道:“好,便与两位一同去吧。”
这边楚宁和绿绮也已避开了众人,悄悄上了张知迁准备好的马车。
楚宁撩起车帘,看向张知迁,“我走了,张大人怎么办呢?沈大人不会为难你吧?”
天可怜见,张知迁也有被人惦念的一天。
他摆了摆手,颇为豪迈道:“不会。从小到大的情分在那里,公子便放宽心,安心去吧。”
他心下已筹划好了,若是沈时寒真的为此生怒,他便抱着老师的牌位寻死觅活得跳护城河去,总归是能寻出一条生路的。
楚宁“哦”了一声,悻悻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