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十几碗解酒汤仿佛还梗在喉间,张知迁心有戚戚,反手就将小厮往门外推,“你去找你们大人去,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这府里的主子。”

小厮急得冒火,口不择言道:“您怎么不是这府里的主子了?此前您来这儿蹭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我说?”张知迁也急迷糊了。

小厮死命往里挤着,从门缝里硬生生探了个脑袋进来,“您说您和我家大人自幼一起长大,早已不分彼此,让小的们对您不需太过客套,只需同我家大人一样便好。这怎么现如今出了事,便又开始分彼此了?”

张知迁十分头疼,这说出口的客套话,这怎么还能当真了呢?

他也不欲与他解释,左不过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于是干脆阖上门来,只专心做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任那小厮在外说破喉咙也不应。

小厮埋头劝了半晌,里头一丝声响也无。

他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沈时寒临走前的吩咐。

一盏茶后,祠堂的门轰得一声倒了下去,张知迁目瞪口呆,被一众小厮七手八脚地给抬到了正堂。

萧衍坐这儿已有些时辰了,耐心将将耗尽,张知迁便凑到了面前。

他抬手一揖,行的是文人礼,“萧公子。”

萧衍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随侍道:“张大人,此乃我景国君主。”

张知迁懂了,这便是要用权势压人了。

他极是从善如流,重新行了个正统的拜礼,又问,“陛下今日来相府所为何事?”

马车辘辘行驶,过了崇明坊,径直往承天门去。